第64章
雪茶登时心中一喜,感激地把吃了一半的泥鳅还给他道:“这下面的我还没咬,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话说到一半她忽然打住了,嘴巴微微张着似乎要流口水。
在火影的映衬下,对方的容颜苍白而孤寂,五官精致毫无瑕疵,紫眸潋滟如冰,眉尾飞扬,却带着一丝妖冶之感。
雪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时在帝女峰上她没有注意他的脸,没想到这个面具人竟然长得这么好看,等等,她怎么觉得他瞧起来有些眼熟呢?
“对了,西岚,你是西岚!”雪茶忽然惊呼了出来,可西岚不是早就死了吗,难道面前这个家伙是鬼魂吗?
冷星岚便挪到她身旁,缓缓凑过脸去,在她耳边阴森道:“说起来,当初要不是你在皇宫里大哭大闹,当着北芒帝王的面为我喊冤,我现在说不定还吊在那冰冷的城墙上呢。”
雪茶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对方诡异地微笑着,伸手撩开了她鬓旁的长发,将冰冷的手掌贴在了她脖子上。
“你你你……要干嘛?”雪茶缩着脖子紧张兮兮道,一旁的游奇也扔掉烤泥鳅,浑身炸毛,冲着冷星岚尖厉地喵叫起来。
“我饿了。”冷星岚说着将雪茶的肩膀揽了过来,她吓得连忙摆手道:“你不会真的要吃我吧,我好几天没洗澡了,浑身上下都能搓下一层泥巴啊!”
他猝不及防地将她带入怀中,冰冷的唇忽然贴在了她的脖子上,轻轻在她脖子上舔了一口,却带来像刀割一样的痛觉。
雪茶在他怀中低呼了一声,只觉得像被针扎一样疼,浑身一绷,四肢开始乱动起来。他一把紧箍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她感觉到血液在流失,从四肢百骸开始逆流向颈部。
“畜生,不准吸她的血!”游奇厉声喵叫着,怒气冲冲地猛扑上来,却被空灵之力弹飞了出去。他现在勉强寄宿在奇奇体内,光是保持清醒就很费力气了,根本使不出任何飞灵之力。
雪茶渐渐浑身无力,眼神迷离的望着夜色笼罩中的森林。四周不知何时浮现出无数光点,像萤火一般横空飞掠,拖出一道道七彩斑斓的痕迹,那便是原始状态的飞灵。
虽然雪茶的飞灵之力没有觉醒,但她的血液却蕴含着无上灵力,就像那瀑布下的湍流,能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力量。他本能的渴求着灵力,以至于那血液一旦入口,他便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
游奇发出凄厉的喵呜声,爬起来再度向冷星岚狂扑了上去,紧接着又被对方的空灵之力弹开。就这样不知被弹飞了多少次,直到他筋疲力竭爬都爬不起来。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需要龙少戈,他用一只猫的躯体根本什么都干不了。
“放……放了我吧。”雪茶忽然哀求了一声,整张脸痛苦地扭曲在了一起。冷星岚这才从美味中恍然惊醒,于是松开她的脖子,让她枕在了自己的腿上。
“我还以为……你要把我的血吸干……”她无力地望着他,他的脸色原本是苍白的,但在吸完血后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红晕,这让他俊美的五官上出现了一种眩惑的神采。
“这次吸完了,下次吸什么?”他唇角浮出一丝恶毒的笑意,然后从衣服里抽出一条黑布带,慢条斯理地给她包扎脖子上的伤口。
“你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雪茶恍然有几分伤感,以前的西岚虽然很毒舌,但是为人正义心肠又极好。可现在怎么就杀人不眨眼,浑身长血刃,还像个魔鬼一样要吸食人血,他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事情?
冷星岚沉默不语,当一个人失去所有的时候,究竟是要继续坚持最初的道路,还是成为与期待中截然相反的那种人?换做龙少戈,也许会坚持前者,但他却毅然选择了后者。
游奇蹲坐在黑暗里望着他们,眼睛幽亮得如同妖鬼,他依依不舍地望了雪茶一眼,然后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必须尽快找到森林之心的日月潭。因为奇奇这副躯体在梵世颠沛流离了太久,已经处于枯竭的状态中,只有被日月潭的灵气滋养,奇奇这副躯体才恢复成八尾白虎,到时候做事也方便得多。
雪茶就这样枕在冷星岚的腿上,浑浑噩噩地昏睡了过去。但这一夜睡得极为不踏实,总是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奇怪声音,山猫的嘶叫,野猪的哼哼声,肿骨鹿和斑鹿的哟哟声……
旭日东升,薄雾氤氲,霞光中的森林似乎一派蓬勃生机。但行走在其间,便见巨木根盘错节,枝叶阴阴翳翳,一股神秘而古老的气息迎面扑来。
龙少戈正在东张西望寻找方向,他受伤的眼睛上还包扎着布带,而小祭就在他的臂弯中小憩着。素女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背着包裹紧跟在他们身后。
这时候,龙少戈忽然眼前一亮,因为他发现附近矮树丛上挂着一抹白布,拾起来一看果然是雪茶的裙摆,这证明她和冷星岚不久前经过这里!
然而三人进来没多久就迷路了,感觉一直在相似的地方兜圈子。而且明明是大白天,这里竟然没有一丝光射进来,四周甚至萦绕着一股阴寒的气息。
“辛苦你了,歇会儿嘞。”龙少戈望着素女担忧道,她完全没有必要跟他们一起来冒险,但她却以要照顾病人为由,固执地跟了过来。
于是,素女便在潮湿的地面上铺了一块灰布,拉着龙少戈一道坐下来休息。
此时,小祭正在龙少戈怀中睡得深沉,他的身体竟还在一天天的缩小,刚换上不久的新衣服又变宽松了。龙少戈不禁隐隐担忧起来,如果不尽快找到母亲所说的日月潭,小祭会不会就这样不断缩小直至死去?
正在沉思之际,一阵疾风袭来,周边树木发出诡异的沙沙声。小祭顿时从龙少戈怀中惊醒了,只见无数鬼影横空飞掠,发出类似婴儿的啼哭之声,从森林深处汹汹窜了过来!
☆、第91章 绝境险遇
“是婴魅!”龙少戈惊愕地站起身来,但这些婴魅跟在梵世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它们声音凄厉,体型狭长,就像被灯火拉长的人影一样。而且看它们的架势,似乎根本不畏惧他这个魔角人!
“快躲到我身后!”龙少戈冲素女喊了一声,半蹲下来一掌猛击在地,圆弧状的青色火焰向四周横扫开去。率先扑上来的婴魅立时被燃成灰烬,后面的婴魅也纷纷退了下去。
与此同时,周遭的参天古树竟也烧了起来,火势诡异地窜得几尺来高。龙少戈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便立即拉住素女往火小的地方逃去。只听得啪咔几声,树木竟接二连三横倒下来,生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龙少戈一手抱着小祭一手拉着素女,在混乱中左闪右避,然而一阵疾风穿林而过,火势便迅速将他们包围了。他登时急得满头大汗,因为他只擅长火焰攻击术,并不能像天曜那样对火焰收放自如啊。
“咳咳……”小祭忽然咳嗽不止,如此羸弱的身子哪经得起这般折腾。
就在这时,素女惊叫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扑打自己烧着的裙摆。龙少戈很想去帮她扑火,但他又放不下怀中虚弱的小祭。
情急之下,他徒手将素女的裙摆撕了下来,还不待他把碎布扔出去,他自己的手臂也烧了起来,那火焰又迅速蔓延到了小祭身上!
小祭惊恐地尖叫挣扎了起来,龙少戈想把他扔在地上扑火,但周身已是一片火海,容不得他们有一丝挣扎的余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依赖游奇,没有那家伙坐镇指挥,他竟然这么轻易就乱了阵脚。
“救命啊!”素女厉声尖叫着,胡乱拍打着身上的火焰,转眼间已经烧成了一个火人。
然而龙少戈却愣住了,因为他恍然发现火焰没有任何温度,手臂明明被烧得皮开肉绽,却没有任何灼痛感。于是他当即大喝一声道:“这是幻觉!都闭上眼睛,静下心来!”
素女和小祭这才从惊恐中冷静下来,听从龙少戈的指示闭上了眼睛,缓缓调整气息。四周的火景渐渐隐去,待他们再度睁开眼睛时,面前依旧是原来那片古怪阴森的树木,而他们的衣物也没有被烧毁,果然只是一场幻觉而已。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龙少戈抱着小祭拉住素女疾走起来,方才那些婴魅应该还会魅术,致使他们产生了置身火海的幻觉。要是他们真的陷进幻觉里,此刻说不定已经沦为婴魅的猎物了。
三人狂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感觉没那么阴森了,这才敢停下来喘息。透过密林间的缝隙,能隐隐窥见天边的晚霞。他们不禁讷闷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明明感觉现在顶多是中午,莫非这片上古之森的时间是错乱的?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奇怪的咚咚声,那声音每响一次大地就跟着震动一次,像是有个庞然大物在森林间行进。
龙少戈警惕地循声望去,只见数不清的麋鹿、松鼠、灰熊等动物,正从不远处的树林间嗖嗖蹿了出来,纷纷向三人所在的方向涌了过来。
更令人吃惊的是,在那奔逃的野兽间竟还有三道人影,看身材分别是两男一女,男的一个银袍猎猎一个玄衣翻飞,女的则一身紫纱长裙。
“怎么是你们!”龙少戈这才发现那银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四哥皇甫映寒,而那紫衣女子就是清鸢,玄衣人则是独眼少年花桀。
“阿赫!”映寒看见龙少戈的时候也十分吃惊,但来不及解释为什么,便一把拖住他拔腿就跑,不明所以的素女也跟着狂奔起来。
“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在躲什么?”龙少戈莫名其妙道。
映寒边逃边解释道:“由于上古之森的结界在崩坏,这里许多灵兽都黑化了,它们互相吞食融合成了一个庞然大物……然后不断吞食其他灵兽,越变越大,最终演化为了可怕的万殇之象!”
龙少戈忍不住回头一望,果然隐隐看见了一只巨大的脚,就像一根参天耸立的大石柱,大到根本看不见它的身体在哪里。那高达十来丈的古树沙沙作响,树冠似乎在摩擦着它的肚皮,树叶纷纷抖落迷乱了视线。
奔逃中,素女不慎被一只麋鹿撞翻在地,她刚忍痛爬起身来,不料又被另一只麋鹿给踩了下去,她只能无助的大喊着龙少戈的名字。
“你先带他逃走!”龙少戈一把将小祭塞到映寒怀中,然后又跑回去救素女。他逆着兽群履步维艰,好不容易才穿到她身旁将她扶了起来。
这时周遭树木哗然作响,他感觉头顶掠过一个巨大的黑影,紧接着“咚”的一声大响,大地也跟着猛的一震。一只兽脚赫然出现在眼前,就像一堵巨大的墙,上面不断鼓动着血色的泡泡,还冒着浓烟一般的煞气。
与此同时,一股强劲的吸力拔地而起,数不清的小动物飞至半空中,紧接着被吸进了那只巨脚里面,嘶鸣着挣扎着,很快便与那只巨大的兽脚融为一体。
“太可怕了!”龙少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正欲拉住素女逃跑,不料却被那股巨力吸得不断靠近,二人脚下都拖出两条长长的痕迹。他们本想趁机抱在树身上,不料树身湿润并长满青苔,手太滑根本抱不住。
“那个傻瓜,还管拖后腿的做什么!”映寒无奈地叹了一声,把小祭硬塞到花桀怀中,转身冲回去营救龙少戈,清鸢自然也跟了回去。
随着距离渐渐拉拢,兽脚上散发出来的吸劲也越来越强,龙少戈只得胡乱抓住沿路的灌木,素女则紧紧抱着他的另一只手臂。
哪料一只麋鹿冷不防地撞过来,将素女整个人撞飞了出去。眼看无数野兽都被吸了过去,渐渐融进了那只诡异的兽脚里,素女吓得厉声尖叫。龙少戈急忙飞身向前抓住她,二人一齐向那只巨大的兽脚飞了过去。
这时一只冰冷的手忽然拽住了龙少戈,他蓦然回头一看竟是映寒,而清鸢则一手抓住映寒,另一只手甩出几根钢丝套在了一棵大树上。
四人就这样在空中被吸力拉成一条直线,而最后面的素女离那兽脚仅有咫尺之遥。巨大的吸力使得清鸢手臂上的钢丝越勒越紧,血液不断从衣袖下面渗了出来,她紧咬着牙关,额上冷汗不断。
“再这么下去她那只手会废的!”映寒焦急地一甩银袖,数道尖冰便向那只兽脚射了过去,兽脚上飙出几抹血光,忽然冒出大量黑腾腾的煞气。
只听得一震山呼海啸般的咆哮声,整片森林的树叶都在哗哗作响,巨大的兽脚忽然抬了起来,吸力也猛然调转方向。
清鸢再也把持不住松开了手,钢丝嗖的一声从树身上抽离,四人随着无数野兽一起
被撂上了天,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
……
龙少戈迷迷糊糊睁地开眼睛,头顶还是这片梦魇般的森林,但看天色已经入夜多时,七彩斑斓的飞灵正在夜色中横空飞掠。
此时,映寒正坐在一旁拨弄着火堆,他的眼神似乎永远都是淡漠的,苍白而英俊的容颜映在火光里,看起来虚幻而不真切。
“你们怎么也来上古之森了?”龙少戈不解道。
映寒淡淡道:“如今北芒大皇子已经成功上位,帝国开始对文武百官进行大清查,我们继续待在帝都将成为总督的负担,所以打算回西界从长计议。”
龙少戈不禁头疼地扶住了额头,这意味着幻帝将去辅佐司空宸,扶持这个他最憎恨的人,今后他跟母亲的关系又将如何发展呢?
此时,素女正在给清鸢处理手臂上的伤口,伤口还未包扎好,清鸢忽然脸色一沉,起身向幽暗中疾走了过去。素女担忧地跟了上去,却见她正扶在一棵树旁呕吐,脸色像映了霜一样惨白。
“你不舒服吗?”素女关切道。
清鸢用袖头擦了擦嘴角,并没有理会素女,而是自顾自地走开了。
“我扶你回去吧?”素女殷切地上前扶了清鸢一把,她无意探到了清鸢的脉门,却发现那脉搏竟是重叠在一起的!
“不用了。”清鸢正欲挣开素女的手,可素女却扣住她的脉门一脸讶异道:“你这是害喜呀,怀孕了啊!”
“什么,怀孕?”清鸢冷艳的容颜上浮出了一丝震惊,她怎么可能怀孕呢?
不待她想明白,素女便拉着她向火堆那处走去,边走边嗔怪道:“真是的,怀孕了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身子这么凉也不知道穿多点,快坐下来我给你好好把个脉,想办法给你凑一副安胎药!”
“真不知道你家公子整日在忙些什么,连你怀孕了都不知道,还要让你整日跟着他东奔西跑!”
听素女喋喋不休讲了一大堆,清鸢忽然愣在了原地。原来素女潜意识认为孩子的父亲就是映寒,谁叫他们总是像情侣一般形影不离呢?但清鸢自己明白,孩子绝不可能是映寒的,因为映寒对男女之事天性冷淡,十几年来从未碰过她,他的最大程度也只是亲吻她的手背而已。
“那么孩子是……”清鸢的思绪不禁飞回一个多月前,冷星岚跟龙少戈喝得大醉的那个夜晚,难道就是那时候怀上的吗?可那一夜冷星岚醉得不轻,事后根本不记得有这码事,她也从未跟他提起过,谁叫他那一夜魂牵梦萦地喊着别的女人呢?
“能不能帮我把孩子打掉?”清鸢忽然开口道,她怎料到自己会怀孕,这要她一个未婚女子怎么见人,又要她今后怎么面对自己的主人?
素女脸上的热情顿时僵住了,她定了定神,便亲切地握住清鸢的手,苦口婆心地劝说她把孩子留下来。但清鸢的态度却十分坚定,无论如何都想把孩子打掉。
映寒见两人在暗林里拉拉扯扯,便狐疑地冲这边喊了一声:“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对不起,我是一个医者,我从来都只救人不杀人!”素女怒不可遏地抛下这句,便转身向火堆那里走了过去。试问天下哪个母亲不想要自己的孩子,这个清鸢简直没有人性,不可理喻!
见素女气呼呼地走了回来,龙少戈很是诧异,在他印象中她一直是个温顺的女子,从没见她在任何人面前发过脾气。
这时候,龙少戈突然意识到少了什么,起身一把拽住映寒道:“小祭呢,我不是把他给你了吗?”
“当时情况混乱,我便随手把那孩子扔给花桀了。”
“什么,你给花桀了!”龙少戈急得暴跳如雷,转身便要去找人,花桀跟冷星岚那个疯子是一伙儿的,万一他把小祭交给冷星岚那可就完了。
只听映寒在身后幽幽道:“你要去哪儿,这上古之森遍布结界,时间和空间都是错乱的,你信不信你再都多走几步,再一回头就看不到我们了。”
龙少戈怔怔回过头去,映寒便起身走到他跟前,抚摸他受伤的眼睛故作怜悯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只眼睛怎么弄伤了呀?”
“你说话能别这么阴阳怪气吗?”龙少戈不悦地打开了映寒的手,他自然知道对方一语双关,表面上是在关心他的伤势,实则是在刺探他体内战灵的情况。
“你可是我亲弟弟,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呢,算算日子,今天刚好是第九天吧。”映寒说着,眼底浮出一股淡淡的嘲讽之意。
龙少戈不由得愣了一愣,的确算算时日,冰灵蛊又该发作了,要不了多久他的喉咙就会冰封,如果不及时拿到映寒的化蛊丸,蛊虫就会长出尖冰刺穿他的喉咙!
“哈哈哈……”龙少戈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他为了帮冷星岚自愿放弃王位,沦为受人摆布的傀儡。可那人不仅伤他亲人挚友,还戳瞎他的眼睛,抢走他的宝剑和心爱的女子,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可笑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