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两小则
(时间线为小鹦初中14岁时期)
01关于名字
“说起来,陈阿姨,为什么小鹦要叫这个名字?”
“嗯?名字吗?”厨房里,陈青竹剁肉的动作停下,似是思考了一阵,“是她自己取的呢。”
周聿安闻言发愣:“为什么?”
陈青竹将菜下进锅中,语气轻快:“你还记得绿豆吗?当时它还活着,小鹦见到问我是不是很喜欢鹦鹉,我说是呀,然后她说她也喜欢,想用那个字做名字。”
她也喜欢……?
周聿安心下怔忪发笑,眼神无意识飘去厨房外,模样清丽的少女乖巧坐在茶几前做题,侧脸一丝不苟。
他明明记得,黎鹦曾经一动不动地盯着可怜的玄凤鹦鹉绿豆看,逼得人家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后,才转过脸和他说话:“叔叔,鹦鹉好讨厌哦。”
他问为什么。
黎鹦也不回答,继续转过脸无情绪往笼子里看,语气飘忽,像是喃喃自语。
“……还很可怜。”
这么一晃神,菜刀在拇指上削了一道口,血腥气涌出,旁边陈青竹“哎呀”了一声,赶紧让他去消毒止血。
只需要贴个创口贴就可以了。
周聿安去客厅木柜里拉开医药箱,余光里黎鹦似乎看了他一眼,不过瞬息就又低下头去,没有要关心的意思。
果然啊……
周聿安将浅棕的创口贴布料在指腹抹平,压下心底那点隐秘的动摇。
她会用那个字做名字,也不过是为了讨好陈青竹而已,她那样聪明,当然知道该怎么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不要再想了。
02关于第一次睡觉(?)
周聿安洗漱好准备歇下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他去打开,楼道白炽灯的照射下,堪堪到他肩头的少女安静站着,仰着一张干净柔软的脸对上他的眼睛。
“……小鹦?你怎么来了?”
黎鹦抱着书包乖巧回答:“爸爸出任务没回来,妈妈带黎朔去医院了,我一个人在家害怕呀,妈妈说让我来找你。”
14岁的少女身量清秀,正是抽枝拔节生长的年纪,休闲简单的打扮下是莹白细瘦的腕骨,虽瘦却有力,是常年锻炼的结果。
她的头发前段时间剪过,毕竟以前生活不好发质一度很差,陈青竹慢慢给她补着,带她去将长发剪到肩头,说这样能长得更快更好。
现在她仰起脸的姿势下,修剪得顺溜毛绒的发尾蹭在颊侧,显得整个人都愈发绵软无害起来。
周聿安侧身让出位置:“进来吧。”
她抱着米白的书包进去坐下了,周聿安问过她不需要再吃东西后,动身要去整理次卧的床。
黎鹦拉住了他。
手指捻动那块衣袖布料,往下拽了拽。
“叔叔,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呀,我一个人害怕。”
周聿安一愣后拨开她的手,毫不留情:“不行,以前不都是自己睡的吗,不要闹。”
“我没有闹。”黎鹦扁扁嘴,“因为今天在学校有人给我看了恐怖故事,所以我很害怕。”
她会害怕恐怖故事吗?
周聿安叹气,但还是无动于衷:“不行,自己一个人睡。”
黎鹦失望地看着他。
半夜的时候,周聿安迷迷糊糊觉得自己被藤蔓缠住了脖颈,整个人如同缺水的鱼般大汗淋漓醒来,第一感受就是身旁好像躺了个人。
是黎鹦,穿着他给找出来的睡衣,整个人压在他胸膛上,藕节一样皙白的手臂在他颈间缠着绕着,不停往里耸,仿佛亟待安慰的可怜小动物。
手臂被她柔软的身体蹭得麻痒,锁骨扑上她鼻息,湿漉漉热乎乎洇成一片。
周聿安叹气,开始把人往外扯,手掌克制地只握住她肩背,不往其他地方落。
“小鹦,你怎么……”
“叔叔。”原本好像睡得很熟的人猝不及防出声,打断他的神智后又拱回他怀里,腿也缠上他腰间,比刚才更紧。
黎鹦脸埋在他胸膛里瓮瓮说着话,声音又细又浅,还带着微微的颤。
“我做噩梦啦。”她可怜地央求,“我好害怕呀,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掌下身体瑟瑟发抖,只在他贴上去时平息一瞬,而她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柠檬淡香还在一刻不停地往他鼻腔里钻,好像什么迷惑人心智的毒。
周聿安沉默半晌,拍拍她的背,拉下她缠在自己腰间的腿放回合适的位置,再一次动摇:“好了,那就好好睡觉,不要闹。”
“好呀叔叔。”黎鹦语调上扬地在他怀里蹭蹭,“你真好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