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决裂
文聘策马奔过小溪，突然勒住马缰回身连放三箭，魏延拨开前两支箭矢避开后一支箭矢勒住战马。
“魏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文聘一脸愤怒地喝问道。
魏延叹了口气，“我在刘表帐下时，刘表根本就不愿重用你我，你我即便立下那么多的汗马功劳，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使君则待我如腹心兄弟，我此生都无法报答其知遇之恩！”
文聘没有一皱，“你知道主公是刘备杀的？”魏延点了点头。
“魏延，你打算用文某的人头去报答刘备吗？”
魏延道：“使君极重人才，礼贤下士，又是汉室宗亲！仲业，你何不与我一道扶着使君以成就不朽功业！”
“住口！主公生前对刘备有天高地厚之恩，而刘备竟然能下此毒手！真是狼心蛇性的无耻之徒！我文聘大好男儿岂可与禽兽为伍！”
魏延没有一皱，喝道：“文聘，我好言相劝，你却恶语相向！别怪我不念昔日同袍之情！”
文聘右手一紧大刀，冷声道：“你我今日已恩断义绝！”
“好！”魏延大喝一声，猛然催动战马，战马就如同利箭般飞驰过小溪。文聘大喝一声，策马迎上。两人在小溪边大战起来。
五十回合过后，文聘渐渐露出败象，而魏延的刀式却越来越沉重，文聘咬紧牙关坚持着。
又过了二十招，已经完全处于被动的文聘突然将手中的大刀奋力朝魏延掷去，魏延看见长柄大刀挟风雷之声朝自己砸来，不禁心头一惊，连忙伏倒马背上，差不多就在同时，魏延只感到尖利的风声就贴着自己的背部飞过。魏延迅速从马背上立直身子，只看见文聘正策马远去，当即朝身后一挥，“给我追！”魏延的数十名亲兵当即催动战马奔过小溪朝文聘追去。
双方一追一逃直奔到荆山山脚下，文聘的战马突然马失前蹄栽倒下去，文聘被抛入长草中。文聘连忙站起来，这时魏延的数十骑亲兵围拢了上来。文聘拔出宝剑戒备，双眉紧皱着，眼神中有绝望之色，不过并没有懦弱之色。
魏延骑着战马排开众人来到文聘面前，摇了摇头，叹息道：“仲业，你这又是何苦呢？”说着，举起右手，周围数十名亲兵立刻准备前冲。
“等等！”文聘突然扬声道。
魏延双目一亮，颇有些兴奋地问道：“仲业，你想通了吗？”
文聘却冷笑道：“我自己来！”亲兵扭头看着魏延等待他的指示，魏延点了点头。
文聘看了一眼手中的宝剑，双目一凝，猛地将宝剑横上脖颈。就在文聘将要饮刀成一快之时，十几声尖锐的破空之声突然响起，紧接着，靠荆山方向的八名亲兵几乎一起从战马上栽落。在场众人都不禁大吃一惊，一起朝荆山方向望去，只见百余骑正朝这边疾驰而来。魏延猛地想到，蔡瑁那一部溃兵现在就在这荆山之中。魏延担心会遭遇埋伏，连忙下令道：“撤退！”数十骑调转马头朝来路飞驰而去，片刻后就不见了踪影。
百余骑将文聘围住，其中一位气势颇为不凡的战将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文聘看了一眼围住自己的人，不答反问道：“你们是蔡瑁的部下？”
那员战将冷笑道：“蔡瑁还没有资格做阎某的主公！我叫阎行，乃大秦暗影将军！”
文聘闻言，不由得一惊，随即想到之前同马超的一番对话。文聘朝阎行抱拳道：“在下是文聘！”
阎行双眼一缩，“你就是文聘！”当即对部下下令道：“抓起来！”数十名暗影士兵当即涌上前将文聘摁倒在地捆绑起来。
“阎将军，你这是干什么？”文聘怒声问道。
阎行听到这话，不禁感到非常好笑，“文聘，你身为敌方大将，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阎行此刻并未接到任何有关文聘的传书和命令。
文聘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不禁感到有口难言。
阎行见文聘不做声了，便对部下下令道：“把他押回去！”
阎行带着被五花大绑的文聘回到山上的临时营垒中。出迎的蔡瑁当即便认出了文聘，“文聘，是你！”蔡瑁显得难以置信。文聘也认出了蔡瑁及其身后的张允，不过文聘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两个小人。
阎行领着被被五花大绑的文聘走进大帐。蔡瑁、张允两人连忙跟了进去。此刻，杨同正在大帐之中，他刚刚收到一封发自横江大营的飞鸽传书。
杨同看到被阎行带进来的文凭，不禁流露出微讶之色，“阎将军，这位是……？”
阎行笑道：“今天我带人到山下去巡视，却不想遇到此人正被人追杀！他就是文聘，荆州军的大将！”
杨同一惊，急步来到文聘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文聘心头恼怒，冷哼一声偏过头去。杨同抱拳问道：“敢问将军，追杀你的是否刘备麾下？”文聘诧异地点了点头，“你如何知道？”
杨同呵呵一笑，从怀中取出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递给文聘，然而这时他才发现文聘还被绑着，连忙对阎行道：“阎将军，陛下有令，不得难违文聘将军！快快松绑！”阎行当即命人将文聘身上的绳索解开。
文聘活动了一下微微酸麻的手腕，从杨同手中接过陈楚的亲笔传书，细看过后，坚凝冷硬的神情化开了，眼眸中有感动之色，不无感慨地说道：“我文聘何德何能，竟然得大秦皇帝如此嘉许厚待！”
文聘这话一出，一旁的蔡瑁、张允都不禁好奇起来。杨同笑道：“陛下向来礼贤下士，对中原的对手从来都没有一丝怨恨之心！陛下常说‘内战之中没有敌人！之所以混战不休，那是因为大家都认为自己才是重振河山的英雄！’”
文聘一脸佩服地说道：“陛下的胸襟气魄真是让人佩服啊！”随即面露疑惑之色地问道：“难道陛下就不担心我是刘备派来的卧底吗？”
杨同一愣，哈哈笑道：“文将军太小看自己了吧！正如陛下所说，文将军乃不可多得的忠义之士，也是纵横沙场的英雄人物，如何会做出如此两面三刀的小人行经？”
文聘抱拳道：“大人实在是过奖了！”
―――
魏延回到荆州。一进荆州城，便有军士禀报道：“将军，主公有请！”魏延点头道：“知道了！”
此刻，荆州城的大街小巷里乱糟糟的。惊慌失措的百姓们携家带口朝东门聚集；有不少在与父母失散的孩童在混乱不堪的人丛中惊恐地哭喊着；有妇女被慌乱的人群撞到在地，随即被无数只脚踩过，奄奄一息。整个荆州城内都弥漫着一股彷徨不知所措恐惧的气氛。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刘备一方的言语，他们并没有离开自己的家园，静静等待着传说中残暴无比的秦军的到来。这一类人多数是商贾和一些见过世面的普通百姓。
魏延来到刺史府外，赫然看见刘备竟然就等候在门口。魏延不禁心中感动，连忙跳下战马来到刘备面前，下拜道：“末将拜见使君！”
刘备呵呵一笑，扶起魏延，拍了拍魏延的手臂，两人把臂走进刺史府。
来到后院书房中，刘备禀退左右，非常关心地问道“听闻将军去追文聘！将军可受伤否？”
魏延抱拳道：“多谢使君关心！在下并未受伤！”随即面露沮丧之色地说道：“只可惜眼看就要拿下文聘时，蔡瑁所部却突然出现！”
刘备皱了皱眉头，随即毫不在意地微笑道：“此事不打紧！文长不必自责！”
“多谢使君！”
刘备不悦地说道：“文长，现在你为何还称我为使君？”
魏延一愣，连忙抱拳道：“末将拜见主公！”
刘备哈哈一笑，扶起魏延，一脸郑重地说道：“从今天起，你我便兄弟相称生死与共！”
魏延心中一惊，“末将怎能僭越！！”
刘备非常认真地说道：“你我兄弟何须管那些俗理！”
魏延心中非常感动，动情地抱拳道：“大哥！”
刘备哈哈一笑，拍了拍魏延的双臂，豪声道：“好兄弟！”
刘备思忖片刻，问魏延：“文长，你觉得我的南进计划能否成功？”刘备的语气中流露出彷徨的味道。
魏延稍作思忖，抱拳道：“主，嗯，大哥，我相信咱们一定会成功！”
刘备双目一亮，猛拍一下大腿，大声道：“好！得贤弟此言，我们定能逢凶化吉打开一番新局面！”
刘备对魏延道：“现在各部已经准备妥当，另外有十万民众愿意跟随我们过江！我决定立刻出发！”
魏延有些担心地说道：“如此是不是太仓促了？”
刘备皱眉道：“秦军向来行动迅速，而其麾下铁骑更是行如疾风烈火！”
魏延点头道：“那好吧！我这便去传令！”语落朝刘备一抱拳，便准备退出书房。
“等等！”刘备突然叫住了他，“文长，给樊城发去飞鸽传书，告诉他们我们的决定，同时要他们自己想办法摆脱秦军赶到武陵郡！”
魏延微微一愣，随即一脸感佩地抱拳道：“大哥，我明白了！”在这件事情上，如果自私一点，那么就会用谎言诓骗对方。这么做，便可让樊城的守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多缠住对方一段时间。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考虑，刘备基本上不可能向樊城的守军隐瞒真相，与其隐瞒真相致使樊城兵变，还不如大方一些，这样说不定还能让对方为自己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