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5章 天命
“那么无相门杨家他们清楚你们知道这些事情吗？”
“你说呢？他们当然知道我们心里是清楚的。”
“既然他们都知道，居然也会把杨逸婷许配给你？看着是个年轻姑娘，实则里面住着一个不知道几百岁的老太婆，这不会膈应吗？”
“你认为他们在乎这个吗？修道者早就不会懂得讲什么感情，如果真的娶了杨逸婷的话，或许感情也是有的。那就是在她身体里的那个老太婆没苏醒过来之前的感情，属于她本身的感情。但如果那个老太婆苏醒了过来，也就不存在什么感情不感情了。”张道鸣苦涩地笑了一下。
“然后杨逸婷是个小纯阴体，他们也是想看看我这个纯阳体和小纯阴之体结合之后，会生出什么样的天才来。”
“听说你们张家，世代都是一脉单纯，只生的出一个？”邓展问。
“对，这是天命，张家出自天师道，天师一脉，自古单传。从来没有例外。但是如今的科技你也是知道的，如果真的想弄出几个婴孩，也不是不可以。”张道鸣说。
“你们这个是诅咒还是什么？无论娶多少老婆，都只能生一个吗？”邓展好奇地问。
“不是，倒也不是说只能生一个，而是无论你生多少，最终只有一个能够成活，懂吗？其他的孩子注定夭折。”
“原来你们跟无相门杨家是这样的一个关系，那么既然如此，你是打算怎么做？”邓展问。
“所以我救了你，这就是我的做法。”
“能说明白一点吗？”
“其实无相门杨家最大的敌人在国内是隐龙，在国外是混元宗。无相门杨家无时不刻不想将隐龙和混元宗给铲除掉。但混元宗是实力太强了，跟无相门在伯仲之间。而隐龙又太神秘了，让他们无从铲除。我张家从来不怕任何人，也从来不会向任何人妥协，也因此，我们早就知道方主任是隐龙的人，却并没有开除掉他。也是为了留一份关系，给自己留一条退路。现在既然方主任将隐龙的身份传给了你，那么自然而然，就需要我们跟你缔结这样一份联盟关系。”
“你们想除掉无相门杨家吗？”邓展问。
“除掉不除掉，我张家的意思无所谓，反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从古到今，我们张家向来都是中立的态度。明白吧？”张道鸣微微一笑。
邓展算是明白了。
就算是到现在，张道鸣还是没选择站队。
他之所以帮助邓展，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张家多一张牌而已。
“那么杨逸婷跟你的婚事，你是不会接受的是吧？那如果无相门强行要你接受怎么办？”邓展问。
“你想多了，无相门的这个说法只是说给外界听的，想强行让我娶杨逸婷，他们做不到，也不会这么做。”
“其实我觉得你们张家做事太优柔寡断了，也太自我了一些。”邓展发出一声感慨，话也说得比较委婉。
如果说心里话，那就是张家人太蠢了。
当初柳伊然也说过，说张家人执念太深，从古到今，心中只有斩妖除魔。
除此之外，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什么了。
朝代的更替，他们不管。
国民受苦受难，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也不管。
既然什么都不管，那么你斩妖除魔的初衷是什么？
为了天下民众吗？
既然为了天下民众，那么天下民众在流离失所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管？
难道你们真认为，他们稀罕你们张家人去斩妖除魔吗？
“妖修跟人类，其实也并不冲突吧？妖修虽然是妖，但也不全是坏的。你们张家人立志要斩尽天下妖魔，目的是什么？”邓展问。
“没有目的，这是天命，我们张家人生来就是跟妖魔做斗争的，我这额头上的眼，就是为杀妖魔而生。”张道鸣说道。
邓展看着他的额头，那是一条线，只是，那条线是可以张开的，张开之后就能化成一只天眼。
“我听说在荒古年间，人皇还在世的时候，人修和妖修是可以和平共存的。而且人皇也曾带领过人修和妖修一起征战，既然如此，我觉得人修和妖修应该是一本同源的。为何你们偏偏要跟妖修作对呢？”邓展问。
“你说的这个问题，很多人也问过我们张家人，甚至我们张家人自己也反思过。但是使命就是使命，你不了解，等你有一天了解了，那你就会明白的。”
“可是，你们这样单纯的斩妖除魔有用吗？唐代的时候，你们钦天司在斩妖除魔，宋代的时候你们钦天司也在斩妖除魔，明代、清代，你们还是在斩妖除魔，年代的更替好像都跟你们无关一样。可真正而言，名族大义，生死存亡，难道不比斩妖除魔更加重要吗？”
“年代更替，那是命数，如果强行干扰，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至于民众的生死，自然也是有其他人会去解救他们，那是其他人的使命。修道者，不应该干预太多。这是天命。”张道鸣说道。
“天命个屁，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既然都已经逆天了，为何又来讲什么天命？既然信天命，那就别修道啊，修道了，就等于反抗了，既然反抗了，还信什么信？”邓展反驳道。
“这……”
张道鸣有点惊讶，似乎极少听到有人说出这样的一个观点。
从古至今，大多修道者，虽然修道逆天而行，但是也渐渐领悟天道，领悟天命，遵循天命给的指引。从而获得大自在。
但邓展这个说法，十分新奇。
细细想来，也是颇有道理。
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既然逆了天，你还信什么天？
这不就跟当了婊子，还要挂牌坊一样么？
“你这个说法有点意思。”张道鸣失笑地说。
“反正杨逸丰是你杀的，你不想跟他们撕破脸，也不行了。要做对，那就彻底的作对，表面上还来什么虚与委蛇的，这真不是大丈夫的所作所为。”邓展豪迈地说道。
“我现在倒是有些明白宁凝为什么要认你当弟弟了。”张道鸣忽然点点头。
邓展眉头一蹙，“为什么？”
“她也说过类似的话，所以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还真是没错。”张道鸣站了起来。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子，做事情，也不是想想那么简单的，我张家不到必要的时候，不会跟杨家作对。当然，这一切也要看你了。倘若你以后能够成长到可以跟杨家扳一扳手腕的程度，那个时候……记得叫我一声，我绝对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