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节

  金儿抬头看天。
  晚霞绚烂的晃人眼睛啊。
  明天不仅不会下大雨,而且是难得的艳阳天,能把人晒掉一层皮的那种。
  寻常人三天不吃饭都扛不住,何况是跪三天三夜了。
  三老爷跪下相求还不够,三太太也去了,齐芙儿知道后,也跪在了王爷书房前。
  齐墨杰没去,他被檀越揍了一顿,被小厮抬回南院后,就躺床上装死,毕竟他伤的越重,越能替自己的妹妹赎罪。
  在床上躺的人浑身难受,但再难受,总比跪着强。
  偏院,檀越知道齐墨杰没去后,一脸郁闷道,“早知道我就不揍他了。”
  揍人招人恨不说,还没罚跪煎熬。
  “我若是他,肯定带伤去求王爷,”傅景修道。
  “他要有你这么聪明,就没这么多事了,”檀越道。
  “……说的也是。”
  就这样,三老爷、三太太还有齐芙儿在书房外跪了一夜。
  不对,齐芙儿只跪了半夜,就体力不支晕倒被抬了回去。
  天亮,三太太也扛不住了。
  王爷醒来后,只有三老爷还跪在那里,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了。
  看到王爷,三老爷一脸哀求。
  王爷叹息一声,道,“起来吧。”
  三老爷心上一喜,“大哥肯帮我了?”
  帮他?
  那是想多了。
  王爷道,“公中不会支五万两给你,这先例开不得,但我允许公中以市面价格买下你三房手里的房契地契。”
  王爷哪是心疼三老爷,他是为王府颜面着想。
  三老爷没同意也没答应,求王爷道,“芙儿已经是平南伯世子的人了,要是平南伯遭受了严惩,绝不会原谅芙儿,大哥,你就当可怜可怜芙儿吧。”
  王爷脸色淡漠,“我可怜她,但是我帮不了她。”
  三老爷求道,“若是大哥都帮不了,那芙儿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王爷没理他,迈步走了。
  今日休沐,王爷不用上朝,去了军营。
  到了傍晚才回府,三老爷还跪在那里。
  王爷没进书房,直接去了天香院。
  第二天,王爷上早朝,去的路上,赵管事禀告王爷三老爷跪晕了,小厮要抬他回府,结果被三房一小厮泼了一瓢冷水给泼醒了。
  当然了,小厮是没那份胆量的,是三老爷吩咐的。
  他要跪到王爷答应帮平南伯为止。
  王爷眉头拧成麻花。
  等见到三老爷,王爷道,“你不要命了?!”
  三老爷苦笑,“养不教,父之过,要是一条命能替女儿恕罪,我舍了又如何?”
  王爷道,“你早有这样的觉悟,也不用跪这么久。”
  “起来吧,这个忙,我帮了。”
  三老爷心头一松,旋即晕了过去。
  三老爷被抬回南院,请了大夫,刚服下药,准备歇下,一小厮飞奔进来,“老爷,不好了!”
  “王爷弹劾您教女无方,连累平南伯殿前失仪,皇上夺了您的官,公公来王府宣旨了。”
  三老爷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三太太在他病榻前哭,三老爷要下床,被三太太拦下了。
  三老爷怒道,“别拦我!”
  他要去找王爷讨个说法!
  答应帮忙,却弹劾他!
  三太太哭道,“我去过了,连王爷的面都没见着。”
  “王爷身边的魏叔出来回了我一句,说老爷你为了平南伯能消皇上的怒气,连命都可以不要。”
  “区区官职又算的了什么?”
  第六百零一章 赔礼
  三老爷没差点气死当场。
  他那是不要命吗?
  他那是苦肉计!
  本该是百试不爽的计谋,到了王爷这里非但不管用,还帮王爷博了个大义灭亲的美名。
  他处心积虑的把女儿嫁进平南伯府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高官厚禄!
  现在倒好,不说升官发财了,他直接破财免官了!
  消息传到姜绾耳中的时候,姜绾笑的前俯后仰,三房作茧自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大快人心。
  王爷平常不管事,一个个真当王爷好欺负了,要知道王爷可是连自己的儿子坑起来都不手软的人,对那些心怀鬼胎的庶弟,他能心软?
  笑的正欢,屋外进来一丫鬟,福身道,“世子妃,河间王府派人送来一张请帖。”
  姜绾有点懵。
  河间王府是她娘家,找她还用下请帖吗?
  “拿过来我看看。”
  小丫鬟把请帖送到姜绾手中。
  姜绾打开瞄了一眼,就直接递给齐墨远,“我大哥冤枉了你,今儿在鸿宴楼设宴给你赔罪。”
  齐墨远没接请帖,瞥来的一眼显然带着不情愿。
  姜大少爷就是知道自家妹夫无辜挨了一拳头,肯定恼了他这个大舅子,所以没直接给齐墨远送帖子,而是给姜绾。
  姜绾扬了扬手里的请帖道,“我大哥拐着弯的邀请你,你确定不去?”
  去那是给她面子。
  不去那就成不把她放在心上了。
  齐墨远差点没喷血,咬着牙道,“我去了,你大哥未必知错,我不去,你大哥铁定后悔没揍青我两只眼!”
  姜绾,“……。”
  这厮和她大哥接触也不多啊,居然对她大哥这么了解。
  齐墨远不只是了解姜大少爷,他是了解河间王府一大家子。
  他不赴姜大少爷的约,只怕接下来约他的就是河间王府哪位长辈了,河间王府就生了姜绾这么一个女儿,容不得任何人欺负。
  时辰还早,齐墨远去书房看书,平复心情。
  差不多时辰可以出门了,姜绾去催齐墨远。
  齐墨远把手中书放下道,“替我选一套新锦袍。”
  姜绾嘴角一抽,“只是去见我大哥而已,用得着沐浴更衣吗?”
  就算是去见她祖父,也用不着啊。
  齐墨远看着姜绾道,“你大哥给我赔礼,我理应慎重。”
  慎重个毛线球啊。
  就是借机使唤她而已!
  看着齐墨远的眼睛,虽然淤青已经去的七七八八了,但离的近仔细看,也还能看出来。
  他挨大哥一拳头却是冤的很,不就是挑身锦袍吗,又不是什么难事。
  姜绾去给齐墨远挑锦袍。
  好家伙,这厮锦袍之多,关是没穿过的就有四五十套。
  姜绾挑花了眼,刚觉得这套好,又觉得那套更好。
  金儿看着她,“姑娘,你选好了没有啊,姑爷生的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大少爷脾气不是特别好,姑爷去的迟了,没得叫大少爷觉得姑爷不把他赔礼当回事。”
  姜绾失笑,“哪那么严重?大哥赔礼,你家姑爷就算晚去半个时辰,他还能再揍你家姑爷一顿不成?”
  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姜绾没再磨蹭了,随手拿了一套,“就这身吧。”
  一套天青色绣翠竹的袍子,正好和齐墨远那淡淡淤青的眼睛相配。
  金儿把锦袍给齐墨远送去,又原样带了回来。
  齐墨远要姜绾伺候他穿上。
  姜绾觉得自己听岔了,“你让我伺候你穿衣?”
  “我眼睛疼,”齐墨远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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