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离不弃
人体的气脉，如一道水柱，其中被断裂成了三段，就像是竹节一般，这便是剑道世界的人体内的经络走向。
百川入海，壁立千仞。
这其中的途径，相比较周衍所了解的正十二经和奇经八脉，虽简化了许多，但在某个层面上，也相对有些复杂。
周衍打通了自己的身体里的各种经络，四通八达的经络，也让他体会到了远非一般的强大感觉，但剑修之路的那种桎梏，并不是没有存在，相反，那如竹节一般的结构，如一道深渊，深不可测。
似乎每一道经络的通畅的难度，都加持到了其中，给予了他无比强大的修炼壁障。
剑初一重天，在他看来，此时便如填之不满的深渊，似看不到尽头。
原本以为，可以借助于这一股九阴九阳真气和那种吞天地之间的元气的能量，以及破虚内劲在身体里的残余力量，一举打破这一个境界壁障，踏入‘气柱体’的第二段——也就是剑初二重天的境界，但他鼓足了全力，一口气冲下去，体内的能量更是爆发出如剑鸣一般的嘶声。
可，这样强大的冲击力，竟是没有能贯穿那道壁垒——似乎他的身体蜕变之后，他的境界的桎梏，也被无数倍放大了。
一阵反震，震的周衍头晕目眩，气血逆冲而上，以他冷毅的性子，此时也差点跳起来骂娘了。
“少爷……你……你还好吗？”
屏儿担忧的看着周衍，那一双灵性的眸子里，闪烁着深深的焦虑之色。
整个夜晚的跋山涉水，或许走的不远，但她已经满身灰尘，好看的裙子，也早已经破烂。
周衍已经可以在夜里视物，夜里也有隐约的淡淡光芒可以视近物，所以他清晰的看到了这一切，看到了屏儿的狼狈与憔悴，也看到了凝儿的疲惫。
他心中温暖，看着屏儿，没有掩饰什么，拉着她直接入怀，温柔道：“没事了，屏儿别担心。”
他说着，轻轻在屏儿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这一个很随意却温馨的动作，让屏儿刹那定格了一般，呆在了原地，她的大脑里，如今可谓是一片空白。
而她的旁边，那个白色纱裙少女，此时也再次的瞧直了眼，因为她也似乎没有想到，周衍会在这样的时刻，做一件这样的安慰婢女的事情。
而且，周衍似乎……完全已经没有原来的那种‘架子’以及‘倔强’、自以为是的性子，似乎脱胎换骨了一般。
凝儿有些好奇的看着周衍，目光之中，有一种莫名的思虑之色。
“凝儿。”
周衍话语平静，看着凝儿的时候，目光也很真诚。
“嗯，周衍，你的情况，似乎不错呢，身体，如何了？”凝儿没有回避周衍的目光，她是那种极为内秀的人，温婉大方、举止文雅、安静如水、飘然出尘，一向处变不惊。
“我的情况，稍后和你细说。”周衍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来，目光看向凝儿的时候，说不出的真诚。
凝儿此时在与周衍对视片刻之后，便默默的避开了周衍的目光。
那种灵动如水、深邃如渊的漆黑眸子，她并不想多看。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斗志，而不是情感或者其它。
但，她才刚刚沉思的时候，周衍已经走了过来，一把牵住了她的手，握在手心，然后，一股很霸道的力量，一下子将她拉入了对方的怀中。
她感受到了一股炙热、血腥的气息，也感受到了一种温暖、宁静的气息。
她想挣扎离开这个怀抱，却被那一个人的手，紧紧的揽住了腰身，无法离开。
她也是在此时才发现，瘦弱无比的周衍，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孱弱没有力气，他力气很大，性格也一改过去的懦弱，变得很霸道和强势——这已经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很出色的男人了！
“不要挣扎，我抱抱你们。这次，幸苦你们了。”
周衍轻声在两个少女的耳边说着话，让两个少女都在一刹那陷入了凝滞之中。
他的手也似乎有着别样的魔力，让两个少女都安静了下来。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们决定跟着我离开的那一瞬间，我便已经决定，这辈子，与你们两人，不离不弃。
我会好好修炼，一辈子守护着你们，不再让你们受到半点儿委屈！”
周衍轻声说着，如同在诉说着这个世界最为美丽的情话。
在这个世界，没有那些花前月下的浪漫，有的只是剑道的各种类别，有的只是晶石、修炼、名剑、秘宝、剑阵与功法。
也正因为如此，周衍来自于宗师记忆里的那点儿情话，此时真诚无比的说出来，那就是一种无法想象的震撼。
这就如舍生忘死、掏心挖肺表心意一般，极为让人动容。
两个少女，屏儿已经感动的不知所以，而即便是如水般宁静的凝儿，也不由俏脸上多了几分迷茫之色，差点都无法守住自己的‘道心’。
许久，她才怅然一叹，有几分忧郁与愁绪之色。
“周衍，小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你尚且可以修炼，我出生却就是一个被家人抛弃的废物……小时候，你总会默默的帮我‘治疗’，尽管那个时候，你自己的剑元力，十分薄弱弱小，但依然乐此不疲。
长大了后，你对我的各种关心，我也看着。可我帮不了你，还成为了你的累赘。
我有一点儿不多的保命底牌，但是那个环境，我不敢拿出来，因为我不能肯定，这个底牌能不能有效果。
……
我心中喜欢、也感激你，但是你不要为了我，而让自己更辛苦。
这里有一颗金丹，可以救命，你拿着——”
“凝儿，东西你拿着，我们不是一无所有，我还有我父亲的传承。除此之外，我还有天赋与能力，我周衍，怎么可能是一个废物？你们不用等太久，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就会回去，拿回我的一切！
那是我父亲的执念，也是我给予你们一个新的稳定环境的机遇！”
周衍没有隐瞒，真诚的看着怀里已经很安静的少女，轻声说道。
他说话间的热气，几乎都吹到了凝儿的俏脸上，这样一直很宁静的凝儿，此时也不由俏脸上多了几分红晕，以至于，她便从那种冰山仙子的身份，如忽然降临了凡尘一般。
周衍看着她，心中也热不住惊叹。
这是造物的神秀，竟是可以让一个女人如此唯美！
被周衍这么看着，凝儿也有点儿说不出的异样的感觉，她本想本能的反抗，可她身边挨着的那个屏儿，此时却安静温顺的如小猫咪一般，这让她也有了一种莫名的顺从的心思，竟是也没有挣扎和反对，而是那么直接的让周衍看着。
“周衍……我的情况很复杂，别说是家族的那些人，就是我自己都感觉，我……不是一个普通人。
我感觉，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因为似乎有个声音总在我的脑海里说着什么，特别是最近，这个情况极为频繁……
周衍，无论未来如何，请你相信，从你小时候帮我治疗、并偷偷亲我的那一次开始，在我幼小的心里，已经有了你的位置了。
但我暂时不能失去清白……我隐约觉得，这似乎这对我很重要。
但，我会只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你的天赋，我也隐约感觉，很可怕。
开始，我只是以为是我的错觉，现在看来，周衍，你真的是一个被埋没了的天才。”
凝儿有些心动，所以安静如水的她，也说了许多话，甚至话语说的并不连贯，显得有些散。
可周衍知道，这些，都是她的心里话，只是因为在乎以及心乱，失去了条理。
“嗯，任何事情，我都理解你。任何困难，我也会和你一起承担！”
周衍温柔说着，又轻轻道：“屏儿，你也是一样的。”
周衍的话，让两位少女大为感动，三人从小青梅竹马，可谓也是同甘共苦，相依为命，如今走到这样的一步，纵然有些仓促感，却也是事情发展的必然。
……
这是一个很难得的安宁的氛围，这一个拥抱，也有很长的时间，直到松开怀抱的时候，周衍才发现，不觉之间，黎明已经再次破晓。
曙光到来，两个少女的困意，让她们多了一些人间烟火气息。
凌晨的露珠儿，湿润了两个少女的裙子。
一个娇憨可爱，一个宁静如水，别样的风格一起呈现在眼前，别有一番魅力。
周衍发现，他自己都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可在这样的时刻，他隐忍了下来，尽管——他的眸子里，已经有火焰在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