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神医家人
小厮正要说话，这时柜台后面的妇人却先说了：“这位公子，看你神态不像是前来寻医的，莫不是还有其他事情？”
李平治看向妇人，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您是？”
那小厮道：“这位是我师娘”
李平治拱手道：“原来是于夫人，失礼了。”
于夫人道：“公子客气了，若是谈药材生意直接跟我说就行了，我可以做主，若是问诊那么真要等一会儿了。”
“娘，是爹回来了么？”李平治正要开口，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他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从后院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本半卷着的书。
少年环视一圈，没见到父亲，不由道：“咦，没回来啊，真是的”说着转身就要返回后院，刚走两步忽然又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李平治，然后又看了一眼，接着又似乎觉得距离太远，转身朝李平治又走近了几步。
李平治被他盯得有些错愕，正想说些什么，那边妇人连忙出声道：“旭儿，不得无礼”
少年停住脚步，但还是盯着李平治看了好一会儿。
妇人觉得儿子太过失礼，向李平治道：“公子见谅，小儿鲁莽了”
李平治刚说了句：“无妨”就听那少年一脸稀奇的道：“咦，你的声音怎么如此低沉”
“旭儿”妇人声音微怒。
少年才回头对妇人道：“知道了，娘”
李平治也道：“不碍事的，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妇人道：“这是小儿于广旭，从小被我宠坏了，有些莽撞，公子勿怪”
李平治道：“小孩子么，没什么的”接着对少年道：“声音低沉有什么问题么？”
于广旭摇头晃脑道：“奇怪，真是奇怪”那神态活像一个老学究遇到不可思议的难题，半晌才道：“眉毛疏淡，面白无须，明显是阳刚之气不足之像，然而喉结粗大，声音低沉明显又是阳气充足之像，真是奇怪。”
李平治听了他的话，心中一动，暗想“这小子似乎又两下子啊”便道：“小兄弟，你刚才说的是从哪看的？”
于广旭道：“《黄帝内经.素问篇》”接着抱拳道：“兄台，不知我可否为你号脉”他说的文绉绉的，一点不似刚才那么跳脱。
李平治道：“怎么，你医术很高么？”
于广旭一听他这么问，立马换了表情，得意道：“那是当然，要不是我年纪太小，神医之名哪轮到我爹。”
于夫人道：“公子勿怪，小儿从小跟着他爹，读了不少医书，就是性子有点跳脱，难成大器”说是难成大器，但眼中自豪之色却掩饰不了。
李平治笑了笑道：“原来是个天才，我考考你，医者望闻问切四法，你可知道？”
于广旭道：“《难经》第六十一难曰：‘望而知之者，望见其五色，以知其病。闻而知之者，闻其五音，以别其病。问而知之者，问其所欲五味，以知其病所起所在也。切脉而知之者，诊其寸口，视其虚实，以知其病，病在何脏腑也。’”
李平治道：“你倒是会背书，不过医生可不是会背书就成的，我问你，你刚才盯着我看了那么久，看出什么了？”
于广旭犹豫片刻，才道：“我起先见你面色虽白，但眉头晦暗，似乎是心气郁结，肝火虚旺之症，倒不是什么大病，只要服些清火安神的方子便好。”说到这里，他面色略微纠结：“可是再细看下去，又觉得你似乎体内阴阳失衡，女相男声，真是奇怪。”
李平治心道：“辟邪剑谱的神奇这世界上能明白的人又有几个，不过这小子居然就凭一双肉眼就能看出这么多，医道上面确实有些天赋。就是不知道他志向如何”便直接问道：“你很喜欢研究医术么？”
于广旭道：“是啊，你不觉的医术很有意思么？”
于夫人道：“本来我和他爹想让他读些圣贤书，将来考个功名，可他就喜欢读医书，好在子承父业也算不错。”
李平治道：“学医可是很苦的，你一个小小顽童，能吃的了苦么？”
于广旭道：“能治病救人，和阎罗争命，多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会苦。对了，让我帮你把脉吧，你这状况真是少见，我不把一下，实在是吃不下饭。”
李平治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好吧”
于广旭一听，立马高兴了，连忙跑到问诊太边坐下，一脸期待的看着李平治。
李平治摇摇头，在他对面坐下，伸出了左手，放到脉枕上。
于广旭深吸了一口气，右手食指无名指轻轻搭在李平治的手腕上，沉吟半晌，似乎有了结论，只是眉头紧皱，显然心头的疑惑还是没能解开。
李平治看他表情，笑问：“怎么样，大神医，诊出什么名堂了么？”
于广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从脉象上看，你气血旺盛，肝肾健壮，脾胃强大，心肺略虚，但较普通人也强出不少，从阴阳平衡的角度看，平时多吃些莲子百合老鸭，养心互肺也就差不多了，只是这女相男声的奇像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医书有错误？”
李平治看他似乎陷入了死胡同，笑道：“别想了，我告诉你什么原因，你过来，摸摸我的喉结看看”说话间，下巴微扬，示意于广旭摸摸看。
于广旭伸手摸到他的喉结，感觉没什么，正要说话，突然发现李平治的喉间微微发热，软骨慢慢收缩，变得如女子一般。
“咦？”于广旭惊奇不已得感受着，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突然李平治开口道：“怎么样？”声音清脆。
于广旭连忙收回手，不可思议地道：“你，你，你是女的？”
李平治笑笑，声音又变得低沉，道：“只是一个小把戏，控制了喉结软骨开合而已，很简单的。”
于广旭道：“真的吗？能不能教我？”
李平治道：“可以”
于夫人道：“不可，这怎么可以，小孩子胡闹，公子不用放在心上。”
李平治道：“这孩子天赋很好，我挺喜欢，夫人不必介意，小把戏而已。”
于夫人道：“哎，这怎么好意思，对了，不知公子找我夫君做什么呢？”
李平治道：“我来时受人所托，有东西要交给于神医，他既不在，我过几天再来吧，这就告辞了”
于夫人道：“还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我叫李平治，也是一个医生。”
于夫人道：“原来也是杏林中人，现在差不多也到了饭点，李公子不如留下一起吃个便饭，说不定一会儿我夫君就回来了。”
李平治推辞道：“在下还有些急事，改日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