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花满楼侧耳听了一会儿,发现两人出手极有分寸,看来是玩闹惯了的,因此他不再忧心,转而开始留意起玉倾雪点燃的那支香来。
  只是……南宫帮主居然还有兄长么?他怎么没听说过。花满楼心中有些疑惑,然而他并不是那般喜欢探究旁人隐私的人,因此花满楼也只是将这份疑惑压下,并没有打算去探究和追问。
  在那线香还没有燃尽的时候,玉倾雪和南宫灵又是一前一后的走进了花满楼的房间。
  花满楼细细听着二人的气息变化,心中对于方才的胜负已经有了猜测。
  果然,他听见那个小女孩有些得意的道:“可惜了,花公子一定没有见过丐帮帮主顶着个乌眼青的样子。”
  花满楼微微一怔,未曾想居然当真有打架的时候往脸上招呼的人。不过他转而笑了起来,觉得若是这个小女孩,也未尝做不出这样的事来。他们像是日浅,甚至并未互通姓名,可是这个孩子活得很真,而花满楼最喜欢的,便是那些可以坦率的活着的人。
  微微勾起嘴角,花满楼叹道:“是啊,我倒是也第一次有些可惜,可惜我自己是个瞎子了呢。”
  南宫灵:……花公子你画风不对,都是这破孩子把你带坏了!玉倾雪你有毒啊你!
  第十四章 明月逐人。
  玉倾雪这个人挺不靠谱的,可是她的医术却还是很靠谱的。在她施过了这一遍针之后不久,床上的女子就渐渐的苏醒了过来。
  她醒来的时候还来不及探查周围的情况,而是猛的翻身而起,眼见着就要往门外跑去。南宫灵这个时候正端着一碗汤药进来,那药滚烫,他也不过是仗着自己内力深厚所以才敢这么空手端着。眼见着这姑娘就要撞过来,南宫灵一个侧身,先是将这一碗药稳稳当当的放在了桌上,转而袖中的一柄飞剑飞出,剑柄直叩那姑娘的穴道。
  上官丹凤只觉得自己周身内力一滞,本就绵软的身子再无半分力道,就这样委顿在了地上,一如她刚刚中了上官飞燕的毒针之时一样。
  “麻了吧?麻了才正常,麻了说明你武功还在,筋脉也没有被那毒侵蚀。”南宫灵往日是没有那么聒噪墨迹的,只是这姑娘到底是他辛辛苦苦救回来的,南宫灵不喜欢残缺和遗憾,或许只有这一点上才能是真正说明他和无花、石观音是真的有血缘关系的。
  不过像是他娘那样,分明最是不能接受遗憾,却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守着这份遗憾度过余生什么的,南宫灵除却唏嘘,也就再无任何置喙的余地了。倒是他哥哥啊,别看玉倾雪这丫头现在长得人模人样的,可是也真是不知道见识过这破孩子尿床、流口水、冒鼻涕泡之后,他哥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看上她的。
  大概是怕这破孩子日后祸害别人吧,这么一想总觉得兄长的形象更高大了。
  ——兄控有时候就是这么没有道理,所以迄今为止玉倾雪还是坚定的认为她哥哥是个温柔的人,或许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了。
  南宫灵走神的空档,上官丹凤开口道:“是阁下相救?”
  她的遣词用句没有什么不妥,可是这话说起来总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南宫灵随手将人提起来放到了床上,自己则坐在了桌边托着下巴细细打量了上官丹凤片刻。片刻之后,南宫灵猛的一拍脑门,道:“我说我怎么觉得你说话的腔调有点儿奇怪,原来你是个毛子啊。”
  毛子是中原人对沙漠地区的人的总称,不过南宫灵的母亲常年呆在大漠,南宫灵自然知晓,其实“毛子”和“毛子”之间是不同的,就譬如玉倾雪,她显然不是中原人,但是却也和上官丹凤不是一族。
  上官丹凤在中原出生,不过在家的时候的确是讲自己大金鹏王朝的语言。只是她有心想要融入大安,不再死守着大金鹏王朝旧日的荣光做着什么不切实际的梦,因此虽然没有人教给她这个“嫡系”汉语,不过她还是和小小年纪就在外面闯荡的堂妹学了不少。
  提起她的堂妹上官飞燕,上官丹凤的神情之中便带上了几分黯然。只是她还没有黯然多久,就惊声道:“不好!她敢如此害我,一定会去对付我爹爹的!”
  “你都昏了一天了,他们要是下手早就下手了。”南宫灵吹了吹自己面前的药,转而将之推给上官丹凤,道:“喝吧,你余毒未清。”
  南宫灵他是真的不在意,只要不是自己放在心里的人,其余人是死是活,又和他有什么干系?他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救了上官丹凤就已经是破天荒了,可是也就仅是救了她而已了。
  上官丹凤顿时有些急,可是她也知道对方是帮了她的,教养不允许她恩将仇报的跟自己的救命恩人动手,而且上官丹凤也十分清楚自己的斤两,她的那一手飞凤针虽然是从小练的,不过却也只是用来防身罢了,若是真的遇上了那些武林高手,她的那点儿三脚猫功夫显然是不够用的。
  而眼前这个乍一看一脸正气,只是举手投足之间却又会流露出几分邪气的少年的功夫显然是在她之上,就是她在全盛时期都未必有一拼之力,更何况如今她还余毒未清,就更不是这个少年的对手了。
  虽然大金鹏王朝已经覆灭,但是上官丹凤的确是被当做公主教养大的,她的尊严不许她失态,强压下心中的焦灼,上官丹凤端起了那一碗方才还是滚烫的药,而后便一勺一勺的喝了起来。
  那药入手倒是温的,并不像是方才看起来那样的滚烫。上官丹凤诧异的看了一眼南宫灵,南宫灵只是松了耸肩,道:“送佛送到西。”他也只是看这女人柔柔弱弱的,那药的温度不低,再给她烫出来个好歹的岂不是白费了他辛苦一晚……的奔跑,这才运转内力,将碗里的药的温度降下来的。
  骤然想起了那个“辛苦了一晚”的玩笑,南宫灵在心中暗自唾骂了玉倾雪好几句,却又在脑海之中闪过了那句他哥跟他说的“长嫂如母”,暗自打了个哆嗦,南宫灵顿时就连心中腹诽都不敢腹诽了。
  说来也奇怪,这些年无花在外人面前始终是儒雅清隽的少林高僧,在他面前也没有做出过什么破戒——比如杀人这种事情。在南宫灵的记忆里,他哥做的最不“高僧”的事情,也不过是拗不过某只小奶猫,只能就着她的爪子吃两口肉罢了。
  可是莫名的,在南宫灵小动物一样的直觉里,他总觉得他哥简直是比她娘都要危险的人物。
  “哎。”南宫灵想到了自己永远在食物链最底层的悲惨境遇,只能叹息一声,自怨自艾道:“真是家门不幸。”
  他只是随口抱怨,却不想这句“家门不幸”恰好戳中了上官丹凤的心事,她忍了忍,终于没忍住红了眼眶。
  “哎呦喂,小灵你这是欺负人家姑娘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窗户外跃了进来,这是客栈二楼,而屋内坐着的都是习武之人,在这人落地之前,居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她的气息。
  这是他们西方魔教的绝学,南宫灵已经司空见惯,对于自己无法察觉到玉倾雪这件事情,他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之中有了深刻的认知。干脆假装这件事没有发生,南宫灵刚想要问一句她去哪儿了,就忽然嗅到了是一股血腥气。
  那血腥气极浓,让南宫灵想要安慰自己这是别人的血都不能。
  “蹭”的一下从桌子边上站了起来,南宫灵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玉倾雪面前,疾声道:“祖宗!你受伤了!”
  完全不想象这人跟在自己身边却被人伤了,自己会有个怎么样个下场,南宫灵简直恨不得这伤直接伤到自己身上。
  那边玉倾雪却混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而后道:“放轻松放轻松,只是后肩膀被人划了一道,可是那三个人可是被我卸了脑袋呢。”说着,玉倾雪的长刀的刀尖上的包裹便咕噜咕噜的滚到了地上。
  空气中的血腥气更重了。
  南宫灵只觉得眉头一跳,下意识的就捂住了上官丹凤的眼睛。而后他一掌袭向了那包裹,将之挥散,露出了里面奇形怪状的三颗脑袋。
  也没强求上官丹凤一定要看,玉倾雪只是对她道:“你那堂妹身边的三个侍卫,方才要去取大金鹏王性命也正是这三人。我们有些旧仇,于是我就顺手解决了。”
  玉倾雪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不过上官丹凤显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她急忙对玉倾雪说道:“小姐大恩,丹凤没齿难忘,只是敢问小姐一句,我家父皇他如今身在何处?”
  “你爹就说你爹嘛,那什么劳什子的父皇公主的,你们也不怕那中原皇帝的心眼儿比针鼻大不了多少,借此抓你们的小辫子把你们赶尽杀绝?”玉倾雪皱了皱眉,说话的语调并不算软,不过她坚信,只要这上官丹凤还有点儿脑子,就该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上官丹凤心思灵透,很快就明白了玉倾雪的意思,再一次询问了她爹在哪里,在确定了大金鹏王性命无忧之后,上官丹凤这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玉倾雪感受到自己背后的血口在流血,不愿在人前露怯,她面上还是一副混不在意的样子,可是却真的觉得伤口有点儿疼,身上也越来越冷。这次是她轻敌了,冷不防被人所伤。
  看了一眼上官丹凤和南宫灵,玉倾雪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说道:“上官姑娘,你有什么故事就和小灵说说,毕竟我们总也要知道,随手救下你,我们会被卷入怎样的事情中去。”
  这不是商量,而是不容辩驳的命令。在上官丹凤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时候,自己已经将大金鹏王朝的故事告诉了南宫灵七七八八了。
  南宫灵身为丐帮帮主,已然在方才听的时候抽选了好几组信息,就等着之后让弟子去证实一二了。
  南宫灵没有注意到,玉倾雪往还自己的房门走去,在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之后,玉倾雪的脚步还趔趄了一下。
  第十五章 折花相和。
  玉倾雪进入自己房间的时候,脚步微微有些趔趄。她咬了咬牙,先是管店小二要了一桶热水,而后闪身进了房间。
  热水很快就被端了上来,玉倾雪坐在桌旁,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缓了好半天才终于积攒起了一些力气。咬牙站了起来,玉倾雪打算将眼前染了血的白袍脱下来。此刻距离她受伤已经有了些时间,皮肉破碎的黏在她的伤口上,若是硬扯的话定然很疼。
  可是除此之外,玉倾雪没有旁的办法。
  野兽受伤的时候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她虽然不是野兽,然而受伤的时候也是不喜欢旁人碰她的——哪怕是母亲和兄长也不行。玉倾雪生得和她娘亲别无二致,只是这有些别扭的个性却像了她的父亲十成十。
  就在玉倾雪准备一咬牙硬是将这白袍和自己的皮肉扯开的时候,一只修长而微凉的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上。那只手先是指尖触碰到了她的手背,而后安抚似的滑动了两下,继而将她的整个手腕都握住。
  玉倾雪的另一只手已经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双刀,整个身子却是被人腾空抱起,须臾之后,玉倾雪便落入了一个充满了檀香的怀抱之中。
  有人的手指插入她的长发,力道适宜的揉捏着她的后脑和脖颈,醇厚而低沉的男声响起,近乎是叹息:“阿倾,放松,是我。”
  玉倾雪去摸长刀的手微微顿住,像是小奶猫被捏住了后颈的时候总会十分乖巧一样,她周身蒸腾奔涌的杀意倏忽一顿,转而倾泻了干净。
  在男人怀里放软了身体,玉倾雪用脸颊蹭了蹭僧衣包裹的胸膛,轻声道:“无花哥哥怎么来了。”
  这倒也不是问句,因为玉倾雪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人想要干任何事情,总是不需要太多理由的。特别是关乎她的事情上,无花总是有一种天然的理所应当。
  无花当然理所应当——这是他的小姑娘,是他养大的,他凭什么不能就连她身边的空气都掌控住?
  果然,无花也并没有回答玉倾雪的问题,他只是在确保玉倾雪不会伤了自己之后十分自然的拨开她有些散乱的长发,露出了她身上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来。
  那道伤口其实并不长,可是却很深,是一道利器刺入才能造就的伤口,显然是这姑娘一时不查,被人用什么暗器伤了。
  无花伸手轻轻的按了按玉倾雪的后肩,玉倾雪闷哼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才道:“是一道暗镖,我拔了,没有毒的。”
  这姑娘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寻常的一道暗器怎么能让她流这么多的血?无花皱了皱眉,心中思索着何人有这样的本事能伤了玉倾雪,手下的动作却是一丝也不乱。挽了挽袖子,无花将一条手帕浸湿,而后覆在玉倾雪的伤口上。
  那条手帕微烫,却可以软化那些黏连的血迹,无花轻轻揭开玉倾雪的衣服,露出她雪白的后脊。
  “冷么?”无花如此问道,却仿佛并没有要给玉倾雪添一件衣服的意思。
  玉倾雪不觉得冷,相反,她跨坐在无花的腿上,这是往常她做惯了的动作,这会儿却觉得他们相贴的肌肤滚烫。不自在的动了动,玉倾雪如实道:“不太冷,不过你动作快一点。”
  看着那还在冒血的伤口,无花的眉眼先是垂了垂,继而他微微弯起了嘴角,低声道:“也好。”
  而后,在玉倾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无花忽然俯下身去,薄凉的唇覆在那被热毛巾蒸热了的地方,一寸一寸的辗转开去。玉倾雪倏忽一惊,刚想要动作,却被无花扣住了肩膀。
  玉倾雪还从来没有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样的瘦弱,至少在无花面前,对方只是一只手就可以牢牢的将她的肩膀扣住,让她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自己的伤口处一寸一寸的舔过,和她后背的肌肤相比更加粗糙的舌面带来了一丝颤栗,玉倾雪近乎是一哆嗦,本就有些无力的身子更加要滑落下去,却被无花的一只手臂拦住了腰,整个人重新提了起来。
  “大师,你破戒了。说好的不沾荤腥呢?”她的血,难道就不是荤腥的范畴了?玉倾雪一边控诉,一边又挣扎了起来。只是无花的武功本就和她在伯仲之间,如今她更是失了先机被人整个制住,于是越发的挣脱不得。
  无花听见了玉倾雪的控诉,忽然忍不住笑开。他是经常笑的,那笑意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觉得“不抵达眼底”,可是妙僧无花笑得越是真诚,就越让人觉得疏离。宛若他是西天佛子,永远不得与这个红尘亲近。
  可是这一次,无花笑起来就宛若冰雪乍破,江湖之中一直说他“面若好女”,他这般一笑,便更是世间之真绝色。
  从玉倾雪的身后抬起头来,无花的唇上还有一抹残红,那是玉倾雪的血,点在男子淡色的唇上,让白衣佛子看起来更添了一抹异样的……妖异。
  若是换做日后在江湖之中滚过一轮的玉倾雪,恐怕会凑上去亲吻这一抹残红,不过此刻玉倾雪也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小少女,那一点道听途说的关于风月的知识在这人面前实在有些不够看的——对于玉倾雪来说,无花无关风月,因为无花就是她的风月本身。
  有些不自在的伸手为这人抹去唇边的这抹痕迹,玉倾雪张了张嘴,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脏不脏啊,你这人真是……”
  无花握住自己唇边的手,忽然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我破了色|戒呢。”
  忽而想起南宫灵所说的“辛苦他家兄长”,玉倾雪不知怎的耳朵忽然红了起来。她的目光游离了起来,半晌才强自转了话题的道:“无花哥哥,你怎么来了?”
  无花只是揉了揉这姑娘红透了的耳垂,好歹放过了她。将伤药均匀的涂抹在玉倾雪的伤口上,无花忽然道:“啊,不好。”
  “怎么了?”妙僧无花一贯是谋而后动,倒是很少听见他说不好的时候,玉倾雪不由的挑了挑眉,转而如此问道。
  无花轻轻扶额,十分“懊恼”的道:“该让你先沐浴的,这会儿却是沾不得水了?”
  玉倾雪微微一怔,转而忿忿道:“对,刚才我也没洗澡,你也不问问就……”舔。
  最后一个字在男子含笑的眼眸之中消音,玉倾雪索性脱掉了那脏了的外衫,重新披了一件宽大的白袍,而后整个人在床上合衣侧卧,竟是半点也不想和无花说话了。
  小喵炸毛了也是很不好哄的。无花索性也脱了鞋侧躺在玉倾雪身边,没有再撩拨这个孩子,无花见好就收,周身旖旎的气场渐渐收敛,无花捞起玉倾雪的一只手在自己的掌心之中把玩,眸色渐深。
  “阿倾,你觉得伤了你的是什么人?”无花将自己的手指插入玉倾雪的手指之中,形成了一个十指交扣的姿势。
  玉倾雪这才转过了身来,未曾想这人在自己身后,玉倾雪这一动作,恰好和无花的鼻尖相碰。无花笑了笑,不退反而更俯下身去,亲昵的蹭了蹭玉倾雪的鼻尖。
  “无花哥哥你今天太肉麻啦,说好的得道高僧呢?”玉倾雪瞬间瞪大了眼睛,逗她也要有个限度,这人今天实在是有些撩拨太过了,简直像是……吃错药了。
  “阿弥陀佛,贫僧还未得道。”他的道,还需要求索和思量,而哪怕他已经笃定,可是距离“得道”,总还有万千阻隔。此道唯艰,然而拱手让给旁人去走,他却总有那么一丝不甘心呢。
  在这种近乎是狎昵的姿态之下,这人居然还能一本正经的念一声佛号,玉倾雪简直怀疑这脸皮的厚度,伸出手一巴掌将无花的脸推远,玉倾雪皱了皱眉,认真回忆道:“今日之前我和小灵便遇见过这人,他在我手底下救走了上官飞燕,这一次在我跟那三个奇形怪状的人杠上之后,他暗中出手,想来他和上官飞燕定然关系匪浅,而以这人的功夫,上官飞燕那样的小人物何至于他如此费心?”
  “因此他定然是早有图谋。”无花接着玉倾雪的话说道。
  南宫灵能够查到的东西,无花未必就查不到,自家弟弟和小姑娘一夜奔波救下了一个姑娘,无花不可能不去调查一下这人到底是谁。
  ——自己身边有无花的眼线,这是南宫灵和玉倾雪都知道和接受的事情。左右……无花身边也有他们的眼线嘛。这不是监视,只是三人根藏于骨血之中的掌控欲,南宫灵哪怕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可是血缘就是那样的神气,他和无花,终归在某些地方一脉相承。
  “狐狸尾巴早晚要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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