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第一百四十八 玉印
这几日临王没来打搅,林越清白日在私塾外督察着明蛰的学业和秦嬷嬷教习的礼法,晚上在房内摆弄她给明蛰做的私章,虽然枯燥了些,却也还算惬意。
中秋前一日下午,卫谦终于把林府的大门给换好了,见着府内无人看守,林越清又在陪她弟弟上课,便悄摸着来到了林越清的房间想看看那铁玉,他见着内院左右无人,便一溜烟潜入了林越清的卧房。
而此时,早在前日就回来了的冥风从房外假山处漏出半张脸,看着那被人潜入的房间眼神暗了几分,只一闪身就消失在了假山处。
林越清晒着太阳,一边假寐着,一边听着明蛰奶声奶气的读书声,慵懒靠在软榻上,突然冥风一个闪身站在了她身侧挡住了那暖烘烘的秋阳,低声道。
“小姐,卫谦潜入您书房去了,他从小在皇宫长大,属下若是贸然出手,他必然会认出我的,属下只好来与你报告!”
林越清闻言双眸一瞬睁开,缓缓起身便向着卧房的方向去了。
卫谦进了林越清的房间,她的房间很是简洁,带着些书墨香,配着淡雅的布置风格,显得颇有格调。
他想着他心心念念的铁玉,没有过多打量布置风格,一双眼睛只是在寻找那铁玉会在什么地方。
突然,他看到了林越清墨画屏风后面的桌子,立马轻手轻脚跑了过去。
看见那桌上装着铁玉的锦盒,眼神顺带看到了放在桌上的自己的那一套刻刀,心下瞬时就不痛快了。
“姜若协这小子居然把刻刀送给这林越清,该不会……该不会她要对这铁玉做什么吧?”
想着他心下一顿,似是漏了一拍,急忙抬手打开那锦盒,就在他准备好接受满目疮痍的铁玉时候,突然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光亮。
眼前的铁玉半透明的墨色里混着银色,透着些微光亮显现出幽暗而细腻的光泽,最主要的是它已经不是一块原石,而成了一枚初显模样的印章,印章被切成六面,六面皆刻的瑞兽,瑞兽姿态凶猛,皆是朝着章尾的一个球状物,那球状物还未雕刻,是绘了些花纹图腾,但是已经能看得出轮廓。
卫谦看着这雕工浑然天成的铁玉印章,心下一窒,小心抬手将它捧了起来。
“我滴个乖乖,这……这雕工,都快比得上青棠玉了。”说着他又摇了摇头,“不不不,我看这比那青棠玉的雕工还要好!”
卫谦痴爱金石玉器,也对雕刻十分的擅长,在这长明,除了周府的青棠玉和临王的雪板指,他能看的上的东西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可眼下这枚印章他怎么看都觉得和那青棠玉和雪板指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心下不禁赞叹。
“看好了吗?”突然林越清的声音在他而后响起,卫谦吓得手一抖差点儿把手中的东西丢了出去,一回头却看到了林越清看张看着漂亮却带着冷寒的脸。
他一瞬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我……我就是想看看铁玉,现在看好了,我……我马上走!”
说着卫谦就要逃走,可他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心里想着刚刚手上的青棠玉,不由回过头有些疑惑的眼神看向林越清。
“请问林小姐,这青棠玉……啊呸呸呸,这玉印是你自己雕刻的吗?”
林越清看着这卫谦,眼神上下大量着他。
“不该是我问卫大人你怎么在我房里,怎么卫大人倒是先问起我的玉印了?”
卫谦从小被供着,在皇宫里仗着皇上对他喜爱,自是横冲直撞闯祸惯了,看见林越清这样严峻看着他,虽然表现的很害怕的样子,其实内心一点儿都不慌张,对付这种场面,他是老手。
“我……我就是太想见识见识这铁玉了,没想到林小姐你的雕工这么好,浑然天成走锋干净利落,这雕工都要和旧大越朝女帝越清媲美了,不,应该说是更高一筹,让我看的是心潮澎湃仰慕不已!”
常在皇上面前跑,马匹一定得拍的好,卫谦这拍马技术已经炉火纯青,自是不怕林越清不吃这一套。
“你喜欢就要偷偷进我房间,你可问过我喜不喜欢你不请自来,还是说你们西辞宫的人就是喜欢这样不经过女子同意擅闯闺房?”
你们西辞宫的人?
卫谦想到这句,眉头不由一挑,心下暗道。
难道咱们西辞宫还有人闯了这闺房?那是谁呢?难道……难道是姜若协那小子?
想着他甚是觉得诧异,这小子居然连这种事都敢做了,色迷心窍啊!色迷心窍啊!
林越清看这卫谦被质问一点儿都不脸红,还自顾自在哪暗自窃笑,不由脸上更寒了几分。
“卫大人,你笑什么?”
卫谦闻言被拉回神,眨了眨眼睛,连忙一抱手俯身。
“擅闯林小姐闺房是卫谦不对,但是卫谦实在是想知道那印章可是林小姐你自己的手笔?”
林越清见卫谦恭敬道歉,想着他的身份也不好过多责难,只是睨了他一眼。
“是不是我的手笔和你有什么关系?”
卫谦见林越清直接给他一瓢冷水,但好歹没有再揪着他擅闯闺房不放了,便直接赖皮起来。
“卫谦一直醉心金石玉器,在雕刻也是有些名气,可总是觉得差了点儿东西,见到林小姐你的那枚印章,我不禁感叹自己何止是差了一点儿东西,是差了太多,若这印章是林小姐你自己的手笔,那请您收下我这个徒弟!”
卫谦说着又是一拜,林越清见他死皮赖脸纠缠,眉头微微一蹙道。
“卫大人身份尊贵,还是别这样折煞人,这私印是我朋友替我雕刻的,她不收徒,你也不必在此纠缠!”
卫谦哪会信林越清这话,这院子里从来都没来一个客人,怎么可能是朋友来帮忙雕刻,不过是这林小姐不想教他真本事罢了!
这样想着卫谦突然觉得,临王要是真能娶了林越清,他就一定得赖在西辞宫不走了,天天缠着这外甥媳妇教他,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