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五一大阅兵 3
此时在前面引导方阵的是何滚龙与一个归化民飞行员,这个叫做林金来的归化民飞行员此时已经在何滚龙的飞行模拟器上模拟滑翔机和一战飞机已经超过一百小时,如果不是没能造出小型柴汽油机的话估计早就开始上天训练起降了。他们两个此时也都是心潮澎湃,面上洋溢着兴奋不已的神情,在检阅区里向检阅台行注目礼。他们身后的飞行员和地勤方阵此时也是穿着统一的制服,这种制服是根据袁振力的要求,由雪漫的服装厂特别制作的新产品——连体工作服。本时空暂时还制作不出拉链和按扣出来,因此现在只能继续使用纽扣,为了防止纽扣掉进仪器和飞机的关键部件中发生危险,这种连体服的钮扣扣眼整个的是被封闭在衣服里的,如果万一发生了崩扣的情况,崩脱的扣子就会落到衣服里面,不会掉出来,就连身上衣服的扣子也是如此。由于这种连体服此时只有空军在使用,其他部队没有装备,因此阅兵场上空军的新制服一亮相,顿时就让下面的围观群众发出了感叹,“这衣服做工好好哦!都看不到扣子呢。”
迈罗也很吃惊,没有扣子,这衣服怎么穿起来的?看他们的制服不像前面陆海和陆战队士兵一样笔挺,而是看起来软趴趴的,他甚至以为这是用绳子扎起来的。他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这空军方阵就已经走过去了,跟着在后面走来的,是头戴着白色盔套藤盔的外籍军团,外籍军团身上的军装与前面元老院的其他部队穿着完全不同,他们的制服明显要光鲜不少,大红色的上衣,黑色的长裤,白色的武装带系在腰间,虽然他们的个头要矮上一些,但是却依然显得精神十足。而且这些士兵不仅正面跟南蛮交战过,而且在后来的多次战斗中也是流过血出过力的,因此一个个都算得上是有杀气的,此时在检阅台前走过时,杨铭焕险些后退一步,事实上他并不太享受这种感觉,尽管感觉非常好,但是被这么多眼睛同时注视着,心底里却冒出一种发毛的感觉来。
“接下来开来的是元老院的中坚力量——装甲部队。”从远处隆隆开来的果然是一辆坦克,这辆坦克是四对负重轮,主动轮在后,导向轮在前,单炮塔,但是上面黑漆漆的颜色让许多元老都犯了嘀咕,但是看到马林明一本正经地在指挥舱舱口站着,向着右侧检阅台行注目礼,却又不似作伪。“坦克是未来战场的主力,是突破敌阵破袭敌城的主导力量,这是元老院的最新武器,今天的第一次亮相,得益于军工厂的工人们在元老的带领下加班加点工作,让我们向辛勤工作的元老和归化民们致意!”
尽管马林明一本正经地在行注目礼,但是眼睛却在时不时瞟一眼坦克的前装甲板——整辆坦克是个绝对的西贝货,是这几天在军工厂用木头搭出来的,两侧的履带的转动根本就是位于后部的两个归化民在玩命的用手工转动主动轮而作出的假动作。事实上坦克下面是一辆载重版的劳斯莱斯,为了增加这辆假坦克的行驶平稳,特地还在这辆劳斯莱斯的六个轮子上安装了弹簧减震。这辆坦克的一切都是木头的,就连炮管也是用焦油做过防腐的木棍,反正现在主要是用来糊弄一下归化民,让他们感受一下元老院工业力量的可怕就行了,这种纯粹是轮子在跑的假坦克在平整的东方港大道上走走还行,要是真的搁到野战区域了,那恐怕都跑不动。
其实马林明丝毫不想坐着假坦克来参加阅兵的,但是这是真的没办法,真坦克此时还趴窝在占城港以西的军营外面,那宝贝自从发动机坏了之后就一直趴窝在那里,尽管林深河跟几个工业口元老过去把坦克上部都拆开,对发动机进行了检修,但是每修好一个问题之后就会出现第二个问题。最终林深河只能让人把发动机整个拆出来,直接送到重工业实验室去检修,看看到底还有哪里坏了。这让马林明差点没给急得背过气去,天天跑张元那里问情况。张元也给问得发了毛,最后直接给他交了底,五一之前是肯定搞不定的,让他自己想别的办法。
马林明当时就傻了眼,这眼下能用的发动机根本就没地方倒腾去,工业体系现在又无法自产,这个发动机不能用,那么就必定找不到替换的。最后和林深河一合计,干脆弄辆汽车来改装成假坦克。不过他的想法很快就被吴敬民给泼了冷水,旧时空带来的汽车摩托小时消耗非常大,哪里还有空来给他浪费假装坦克?阅兵彩排这事情要消耗许多时间,此时根本就没有这么多宝贵的摩托小时和汽油用来浪费在这上面。最后他也不得不再退一步,直接弄来一辆可载重一吨左右的劳斯莱斯,用薄木板直接在上面搭起了一个坦克的架子,这坦克的车体不过八米长四米宽,上面的高度就已经达到了三米五,不这么高不行,不然下面的劳斯莱斯就要露陷,而且这坦克绝对经不起碰撞,随便碰一下就有可能要掉下一边的挡板,直接露出里面的劳斯莱斯来,因此负责驾驶的归化民装甲兵小心翼翼地把速度降到最低,缓缓把坦克开过了检阅区。
“紧接着后面跟着的是元老院骑兵部队,他们骑着的战马是东方港军马大队中最精良的战马……”蒋燕一边念着发言稿一边眼睛瞟了瞟检阅台下的骑兵,一时间有些分神,不过现在谁也没有在听她的介绍,只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紧了骑兵部队。
骑兵部队的骑兵们身穿的是浅蓝色的作训服,头上戴着骑兵盔,这种轻巧舒适的头盔在旧时空被直接称为跳伞盔,他们没有背架,而是在背上横挎着一个单肩包,单肩包里装着弹药和个人物资,马身后驮着一个卷起来的帐篷和羊毛毯,胸前挎着一支卡宾枪,在马的右侧还放着一个托架,上面固定着一支长矛。士兵们右手托着一把骑兵刀,都头朝右向着检阅台行注目礼。
这下面的二十匹战马是何岳的呕心沥血之作,他自从组建军马大队开始,就一直在东方港和安允四处搜集精良战马,但是南方根本就不产良马,军马大队里一百多匹马里滇马一类的驮马倒是绝大多数,能够作为战马使用的才十多匹,不过好在前一段时间郑家船队按照元老院的订货单,送来了一批武朝的军马(绝大部分都是从卫所里直接走私出来的),这才填补了骑兵部队的空缺,保证了这次有足够的战马可以提供使用。
再后面跟进的,就是李震的炮兵部队了,炮兵方阵是由四门飞雷炮和两门1629滑膛舰炮组成的,这些火炮都被安装在炮车上,每辆炮车都和统一的前车组成一辆四轮车,由两匹驮马牵引。他们的露面惹得围观人群中发出了欢呼,相对于前面高大上的坦克,本时空的土著根本不了解坦克在旧时空的赫赫威名,他们更相信和理解火炮的威力。
“哇!看啦!好粗的炮管!看就是能一炮糜烂数十里的!”归化民里有人在掉书袋,立刻旁边也有人在高声赞叹,“好炮!好炮!”
周晋峰此时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要说髡贼人多,真打起来人多也不见得能够占到多大的便宜,到时候朝廷大军十多万人一来,什么都给夷平了,可是眼下出现的火炮却让他彻底丧失了信心。一开始乡勇来攻打海贼时,他还让人特地把城头的三门虎蹲炮给送过去,因为虎蹲炮已经算的是军国利器了,就算当年占族人叛乱时攻打安允城,也是在虎蹲炮面前被打的落花流水的。可是虎蹲炮那种三尺半长八寸宽的炮口,跟面前这些堪称巨大的火炮相比,简直就是小孩子用木棍去和长枪比锋利,这些火炮的存在彻底让他没了在髡贼面前领军戡乱的决心和勇气。
相比之下迈罗倒是看出了些门道,眼前这四门粗管火炮和他们使用的臼炮应该算得上异曲同工之妙,想必也是通过向上抛射来发射炮弹的,不过以中国人那些发射出去后能够爆炸的弹丸来看,这些炮弹肯定远比他们那些装填少量爆破药的炮弹威力要大得多,而且更不要说后面的那两门长管炮,他甚至看不到炮身上的炮箍,难道中国人的火炮已经这么强悍,连炮箍都不用?炮箍是用来箍紧炮管的必备物品,火炮如果没有炮箍,在连续发射之后身管会因为长时间发热而膨胀,再进行装填发射的话就很可能因为气密性问题而导致事故,甚至炸膛一类事情也有可能发生。
不过他倒是操了空心了,作为黑科技的拥有者,元老院军工厂的火炮使用的是通过加工生产出来的自紧身管,在制造时首先对炮管内增加高压,身管内部到外部从而产生了塑性变形,在高压去掉之后,由于炮管各层塑性变形不同,因此外层和内层相互产生压力,内层受压膨胀时,外层就会拉紧,从而提高身管强度。这种科技本时空的土著是肯定无法想象到的,但是由于元老院的工业体系生产上还有一些需要改进的,因为造炮时的技术缺陷,后膛装填的火炮光是炮闩的材质暂时就无法解决,因此现在军工厂生产的火炮主要还是以前装炮为主。尽管也曾经实验性地生产了几门线膛炮,甚至连后膛炮也生产了几门,但是由于材料不过关,身管寿命忽上忽下的,所以现在还是只能生产前膛炮了事。
正在此时,天空中传来了一阵古怪的嗡嗡声,所有人都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元老们心里都在窃喜,这肯定就是元老院空军唯一的飞机了。果然,目光所及之处,北方的天空正有一架飞机在一百米左右的空中缓缓飞来。这架飞机有两个发动机,分别在左右机翼上,细长的机身的大小和发动机的大小看起来差不多,飞机的两翼涂着蓝色的北极星标志。不过就算是没有这个标志,元老也不会认错,反正本时空元老院的飞机是蝎子拉屎独一份,除了自己,谁也没有飞机。
飞机的出现如同一阵风刮过稻田,五星广场上的老百姓们呼啦啦跪下了一片冲着飞机拼命磕起头来,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虽然已经是东方港的归化民,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飞机翱翔天空的英姿,眼下飞机的出现直接刷新了他们的世界观。元老院还有能飞的东西,迈罗现在心脏一通狂跳,呼吸都急促了好几倍。尽管他也从斯顿以前发挥的传讯中或者后面间谍从东方港传回的传讯术中看到过有关飞机的只言片语,但是他一直以来都是觉得要不就是错觉,要不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而想出的异想天开的鬼点子罢了。但是眼前这飞机竟然是真的,这飞机的两翼上转着两个巨大的圆盘,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飞机不仅能飞,而且还能根据飞机上的人的需求随心所欲地调整高度方向,就如同一只鸟一般随意。
想到这里的迈罗腿不由抖了几抖,险些连尿都控制不住了,果然斯顿说得不错,元老院的力量已经是迈德诺人无法阻挡的了,假以时日,这个星球也必然是元老院的囊中物,那么自己这些迈德诺人到底该何去何从?难道真的都来加入元老院?都来当归化民?
他抬头看了看前面站在检阅台上的五个执委,都在像模像样地对着空中的飞机挥手致意,又瞥眼看了看身旁的那个还在看着远处离去的炮队发呆的安允县令,然后又回头看了看偎依在钱龙舟身边的阮姱,“是不是跟元老成亲就能成为元老?”他心底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