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凌澈参加完聚会，还得赶回去工作, 这两个小时算是他忙里偷闲得来的。
  大家都没有喝酒, 米非好意提出他送许棠舟回家。
  四人里只有许棠舟一个人没车没助理，他又是年纪最小的, 大家都对他很是照顾。到了车库里, 小安已经从外面回来了, 正等着送凌澈。
  陆承安道：“澈神忙吧，我们把舟舟送回去，顺便我也要去一趟工作室。”
  陆承安的工作室与许棠舟住的地方并不顺路。
  凌澈微微低头, 看着身侧的人：“你怎么看？”
  这一忙，两人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见面，少三天, 多则是要等到演唱会当天。
  许棠舟说：“那就麻烦陆前辈送我吧，我和小米哥也没聊完。”
  他知道凌澈忙, 不是很想耽误他的时间。
  另外，他身上还有凌澈的临时标记，和凌澈单独待在后排,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靠近的。
  凌澈看上去对这个选择不太满意。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看, 发现是他最近联系过的号码发来了一条短信。
  短信内容意简言赅：2203年, 启南市第一人民医院, 外科转omega腺体内科。
  凌澈关掉了手机。
  许棠舟发现, 凌澈关掉手机后看他眼神变得有些深不可测, 有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蕴含其中了。可是很快凌澈就收起了那些莫名的情绪，平淡的开口。
  “好。”凌澈说，“那你们慢慢聊。”
  三人挥手道别，看着凌澈上车先一步离去。
  米非说：“澈神怕是最忙的人了。”
  “他应该也不天天这样，没人能安排他的行程。”陆承安笑道，“演唱会嘛，忙起来就是这样的。过了这段时间就能天天和想待的人呆在一起了。”
  米非get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许棠舟看上去……并没有get到，还呆呆的看着凌澈的车消失的出口。
  他在想，他们是不是要等到下一次“咬脖子的交易”才能再有交际了。
  要是凌澈易感期一直都循环就好了。
  他有点鬼畜的想，得不到凌澈的心就先得到他的人，换种方式也能曲线救国。
  *
  第二天早上一早，黄千就敲响了许棠舟的门。
  和黄千一起来的，是一个圆脸的小个子omega妹子，看着挺甜美的，一见到许棠舟就激动地和他握手：“舟舟，我特别喜欢你，没想到你本人比镜头里还好看！”
  许棠舟穿着睡衣，一脸茫然。
  好在他的皮囊因为过于冷淡，不太容易被内心的真实状态崩坏，所以看上去很是淡定。
  黄千乐呵呵地说：“你的助理。”
  女孩很机灵，立刻自我介绍：“我叫乌娜娜，去年刚大学毕业，今年二十二岁，和你是同年的！我会开车、会缝衣服、会煲汤，以后你有什么可以尽管吩咐我！”
  乌娜娜？
  这个名字念起来像唱歌，许棠舟觉得很可爱。
  他点点头，很正式地说：“你好，那以后就麻烦你了！”
  大家落座，许棠舟没什么架子，还去给他们倒茶。
  乌娜娜见状，很快就走过来拿了杯子：“我来就可以了！”
  “叫她做吧。”黄千随意道，“不让她进这行她还偏不信。”
  听语气这么熟稔，原来乌娜娜是黄千的外甥女，难怪这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助理。听黄千说，乌娜娜读大学虽然毕业了，可工作还是不务正业，每天就知道追星，简直是粉圈文化十级学者，哪一家和哪一家怎么样她门清。
  知道黄千要给许棠舟找助理，乌娜娜就吵着闹着自告奋勇。
  黄千以前做过五年艺人助理，遇到不少嚣张跋扈的艺人。他知道许棠舟不是样的人，可艺人助理无疑还是娱乐圈里最苦最累的行业，尤其是做演员的助理。
  简单聊了两句，黄千就说：“你差不多也该搬出去了，我给你看了四五套房子，你先了解一下。”
  许棠舟惊讶道：“这么突然？我都还没和我朋友说这件事。”
  黄千本也觉得这事不急，可以等许棠舟进组后再搬也不迟，到时候拍完戏了，新房子也整理好了。
  可是司徒雅突然对他提起了这件事，还拿了几张照片给他看。
  不仅昨晚米非送许棠舟回来的照片被拍到了——陆米cp私生饭跟踪时拍的，前一晚凌澈送许棠舟回来的照片也被拍到了——狗仔拍的。
  这公寓便捷，却没什么隐私性。
  相信过不了几天粉丝们就能根据照片上的建筑特征顺藤摸瓜找到这个地址。
  就算不会被找到，那么许棠舟的门口这么热闹，以后必定是狗仔蹲点的地方。
  “那你尽早和朋友说。”黄千道，“这里的租金不便宜，你朋友早点找到下一个合租的人也好。公司提供给你的都是免费的，这你不用担心，喜欢哪个选哪个。”
  许棠舟明白。
  他是得早点和仇音说。
  说实在的，若不是因为工作，他真的不太想搬走，他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乌娜娜拿出平板滑动几下，熟练地调出每套房子的户型和照片吐槽黄千：“这些都是我选的！舅舅给的那些都是什么老年直男审美！”
  黄千：“……”
  乌娜娜介绍：“这些房子地段都好，隐私性也有。但是舟舟你一个人住，我选的就都是没那么大的户型，你看看喜欢什么风格？”
  每一套房子都拍了好几张不同房间的照片，乌娜娜还细心地用笔写了优缺点。
  “谢谢。”许棠舟对她微笑了一下，“我会好好选的。”
  他说完便低着头看平板，睫毛长而翘，脸庞无论哪个角度都没有丝毫瑕疵。
  乌娜娜呆滞一瞬，难怪她家艺人那么多颜粉，这颜真的没谁了。
  他一低头，黄千就发现了盲点，担心道：“你有点不舒服？”
  许棠舟：“嗯？”
  黄千摸着自己的脖子，提示他：“你今天在敷腺体贴。”
  因为被某人咬过了。
  许棠舟想起昨晚在楼道里的事就耳朵发红。
  上次黄千的反应他还记得，这次他不再想那么老实的说出来了，只若无其事地说：“没有不舒服，只是日常保养，你不知道吗？多做腺体保养可以美容。”
  黄千一个beta，也搞不懂这些，虽然心里有点怀疑，但还是便没再问。
  美容？
  乌娜娜只听见这个，更加没有怀疑。
  保养腺体可以美容她还真不知道，立马拿着小本本记下来，准备回去就分享给闺蜜。
  许棠舟一次性骗过了两个人，有点奇怪的成就感。
  黄千说起正事：“对了，明天录节目《超级玩咖》，台本你都看清楚了吧，有没有什么环节有意见的？要是有，我可以去交涉。”
  《超级玩咖》是室外综艺，节目一录就是一整天，如果到了中途才因为个人原因去改变原有的安排，会对所有人造成影响，浪费大家的时间。
  原定五个人一起参加的宣传的节目，现在因为夏氏姐妹的事也变成了三个人，节目时长固定，难免多出一些环节。
  其中有一项，是挑战现场换衣速度——这一看就是为模特出身的许棠舟量身定做的。
  黄千已经先看过这一项，胜负并不重要，但许棠舟失忆，他还是有点担心他能不能应付得来。
  许棠舟仔细看过台本了，他想了想：“我觉得应该是没问题的。挑战一分钟之内换好衣服，昨天我在家试了下，不是做不到。”
  实际上许棠舟已经许多年没接触过模特这一行，再加上失忆，已经全然不记得了。倒是音乐响起的时候，他似乎还有肌肉记忆，竟能颇为精准的踩点。
  黄千便放心了些许，拍拍他：“那好，早点拍完早点收工，不要忘了，明天晚上有完美旅行的首播。你一次参加的综艺节目，应该很想看吧？”
  不说还好，一说，许棠舟才想起来这件事。
  《我们的完美旅行》制作效率惊人，这些天网上各种路透和花絮，都是在为播出做准备。节目组还在制作第一期就放出了官宣预告，却因为预告里好些有看头的画面都在花絮里被网友们看过了，热度倒是只与平时持平，大家的胃口已经被吊得够高了。
  昨晚在米非家吃完饭，陆承安还提起过。
  当时许棠舟听见陆承安问凌澈：“澈神看首播吗？”
  凌澈说：“不看。”
  他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在节目里的表现。
  可是许棠舟就不一样了，他很担心很担心，比如他的面瘫脸、比如他的笨、不擅交际……种种缺点，都将在这个节目里暴露无遗。
  “万一要是录晚了也没关系。”黄千说，“娜娜可以帮你录屏，不用等网络版或者重播。”
  第二天，《超级玩咖》果然录晚了。
  节目录得长而繁琐，需要剪出足足一个半小时的素材。
  没有凌澈，也没有夏氏姐妹，落单的许棠舟全靠着米非他们的帮助和带领，才不至于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期录制将会在下周周日播出，正好是《我们的完美旅行》播出第二期的时候，那时候吐槽与看点都已经被网友们罗列出来了，若是有负面影响，这期《超级玩咖》便可以补救，这是综艺节目的惯用伎俩了。
  收工时《我们的完美旅行》已经播出完毕，网上刷起了一波一波的热潮。乌娜娜把节目都给许棠舟录下来了，舒缓疲劳的牛奶也买好，许棠舟拿在手里还是温热的，有一个助理的好处展露无疑。
  “舟舟，我开车很稳的，你可以放心睡一会儿。”乌娜娜不见疲惫，“要是睡不着，你可以先看视频，这期超好看的！flow都刷了好几个热搜了！”
  许棠舟睡是睡不着的，干脆就依言拿着平板，戴上耳机准备观看节目。
  三人告别前小米还说：“想起来那时候我们带的工艺品就好傻，都不好意思看了。”
  许棠舟说：“更傻的应该是我吧……”
  他其实比他们任何人都要紧张。
  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他点开了播放键。
  熟悉的节目bgm响起，精美的片头一闪而过，分别代表六人的q版形象出现在苏里兰的地图上，然后才切入了正题。
  首先出现在画面的人十分出乎许棠舟的意料，也出乎网友们的意料。
  ——竟然是所有人都以为会压台出场的凌澈。
  画面上，通过镜头所看见的空旷居所，让粉丝们一眼就认出来这里应该就是凌澈独居的那套豪宅了。应宸平时来这里串门时发过不少照片，另外，应宸自己家录节目时也曝光过内部，格局和这里是一模一样的。
  凌澈趴在家用理疗台上，身上盖着一条大毛巾，理疗师正在收拾用品，看样子是刚刚做完理疗。
  “行不行？”画外音是司徒雅。
  “行。”凌澈没抬头，只是淡淡的一句回复，低沉而磁性。
  弹幕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哥哥！！！！第一个出场！！！！]
  [哇房子好大慕了！！！]
  [什么行不行？？？]
  [啊啊啊啊凌澈你他妈给我听好了老娘爱你！]
  [啊啊啊啊我死了啊啊啊]
  [声音苏爆了5555555]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哥大清早就按摩吗？让我来好不好？]
  [哥哥不行的话我行！我自己可以动！]
  [不！哥哥！我全自动！！！我花样多！我行！！！]
  司徒雅却迟疑了：“干脆不去了，一个节目，有什么大不了？”
  [雅姐牛批啊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经纪人比艺人还任性哈哈哈哈哈哈]
  [司徒雅口气太大了吧，节目你家的？]
  [呵呵，人家有钱能赔关你屁事辣鸡滚]
  [上梁不正下梁歪哈哈哈哈哈哈哈]
  [233333]
  [司徒雅任性，我爱了！！]
  凌澈坐起来穿上衣，结实的背肌与宽阔肩膀很快被衣服遮住，包括紧实腰线上那片骇人的淤痕。
  [？？？凌澈怎么了？]
  [好心疼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受伤了？我爆哭！]
  [怎么回事啊？怎么伤得那么厉害？？？！]
  [55555司徒雅我敲你妈！你怎么照顾人的？]
  [他受伤了你还不拦着他！！！！我哭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谁能解释一下怎会受伤？？？？]
  [我心疼得要死掉了！！哥哥！！！！]
  节目组的花体旁白出现在画面上。
  【出发前倒数第二天，因排练时失误，不慎摔落导致腰部受伤的澈神，清晨六点在家里完成了最后一次理疗】
  随着镜头移动，凌澈已经转了过来，淡棕色的眸子里平静无波：“我说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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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了！
  今天有事要出门就更得比平时早（shao），但我觉得你们还是会爱我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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