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争吵(5)

  服务员隐约猜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她捧着件衬衫走来,“宋小姐,这件款式非常不错,颜色也很出挑,您要看看吗?”
  宋稚宁一看,可不就是荣浅买的那件?
  她眸色渐沉,思忖片刻,“包起来。”
  “好的。”
  荣浅心不在焉回到家里,提着衬衣上楼,掀开被子放到了床上。
  来到楼下,厉景呈稍后便从公司回来。
  小米糍坐在桌前,手边还摆着他们前几天买回来的玩具,荣浅将娃娃拿开,“吃饭的时候别顾着玩。”
  小米糍塞着满嘴的饭,伸手想要拿回去,“给我玩玩嘛。”
  “不可以,专心吃完了再玩。”
  她不满地咬着嘴里的米粒,也不吞咽了。
  荣浅将玩具放到椅子上,“你问问爸爸,看他给不给你玩。”
  “爸爸……”
  “听妈妈的话。”
  小米糍彻底被打击了,“你们是一伙的。”
  厉景呈心想,你才知道啊,“爸爸和妈妈一伙了,才能生出来你啊。”
  小米糍受伤的连连扒着米饭,荣浅给她夹菜,“多吃点。”
  一家人其乐融融,这时,佣人带着个人进来。
  “厉少,少奶奶,有人送东西过来。”
  小米糍碗一推,“我吃饱了。”
  荣浅将她抱到地上,一抬头,见佣人身后跟着个年轻的男人,他手里拎着三个袋子,而那品牌,居然跟她下午买的一模一样。
  “这是一位客人让我送过来的。”
  男人将袋子放到桌上。
  厉景呈看眼,对方弯下腰,然后转身离开。
  厉景呈知道这个牌子,他衣柜中百分之二十的衬衣都是这家的。他双手交握在身前,眼角含笑,“你买的?”
  荣浅喉间跟堵住一般,厉景呈打开袋子,“这会,你的尺寸买对了吗?”
  男人率先看下领口处,“不错,我总算能穿合适的衣服了。”
  他将袋子推到边上,准备继续吃饭。
  荣浅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为什么不看看,喜不喜欢?”
  男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你买的我都喜欢。”
  “我也不知道你爱什么款式,你还是看看吧。”
  厉景呈闻言,放下筷子,“怎么一下买了三件?”
  他将衬衣从袋中拿出来,“很好看,颜色也好,浅宝的眼光就是好。”
  厉景呈一一拿出,而他手里的三件,正是她在精品店看的那三件。
  荣浅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是谁做的了。
  她不由冷下脸,厉景呈嘴里还在夸着,冷不丁,一张纸轻飘飘地从叠好的衬衣内滑出,荣浅的余光瞥到一个签名。
  厉景呈拿在手里一看,几乎浑身打个冷战,字体清秀,却不是属于荣浅的。
  再说了,清清楚楚的厉景呈三字,想要忽略都难。
  荣浅就坐在他身侧,她从他手里拿过那张纸,看到个签名。
  “原来是你自己买的啊。”
  言语间的嘲讽,清晰呈现。
  厉景呈将衬衣放了回去,“浅宝……”
  荣浅站起身,厉景呈飞快地拽住她手腕,她手臂一扬,“你的卡为什么会在她手里,她签得为什么是你的名字?”
  “你别气,先听我说。”
  荣浅瞅着那几个袋子,“这些衣服,你喜欢吗?”
  厉景呈哪敢点这个头,“不喜欢,我就说,你不可能买这样的。”
  “是吗?”
  荣浅挣开厉景呈的手,快步往二楼而去,他毫不犹豫追在后面,她几乎是小跑着来到卧室,厉景呈想要抱她,可荣浅走得很快,她来到床前,将被子掀开。
  里面躺着个黑色的硬纸袋。
  荣浅将那件衬衣倒出来,“这才是我给你买的。”
  厉景呈脸色咻地僵硬,艰难地吞咽下口水。
  他飞快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潭底的幽暗也逐渐明朗化,“你去店里的时候,碰到宋稚宁了?”
  “对,她送你的三件衬衣,就是我选的,我犹豫不决要买哪件,可没成想,人家出手多阔绰,三件买齐全给你了!”荣浅将手里的衬衣丢到厉景呈身上。
  这话,直接给了厉景呈一击,他抱住荣浅买的衬衣,“那张副卡是我给她的,她说要补偿,要我的副卡……”
  荣浅顿时觉得连争吵都无力了,她坐向床沿,“你们之间,肯定又没什么,你又仅仅是补偿她,是吗?”
  厉景呈看着她的面色,宋稚宁这一招,虽说是一点技术含量没有,更可以说是拙劣无比,可这就叫做打蛇打七寸,对荣浅来说真是恰到好处的一击。
  他蹲下身,荣浅从他手里夺过衬衣,忽然就做了个要撕的动作,厉景呈一把抱住她,“别!”
  她手指尖用力,几颗扣子飞落至地面,荣浅想要将衣服撕了,可上万块的材质到底不一般,她试了几下劲,“给我找把剪刀来。”
  “别这样闹,乖。”
  “厉景呈,我以后再也不会给你买东西了。”
  男人将衬衣放到一边,他双手圈住荣浅的腰,“别啊,我很喜欢,真的喜欢。”
  “你说,宋稚宁到底什么意思?”
  “你这么冰雪聪明,肯定猜到了。”厉景呈将她颊侧的头发拨在耳后。
  荣浅甩了下脑袋,“她这样对我,也是你允许的。”
  她说话声音很轻很轻,带着几许委屈,厉景呈听得心里一紧,荣浅说得没错,男人伸手将她揽到怀里,“相信我,不会有下次了。”
  “你怎么知道?宋稚宁对你能死心吗?”
  厉景呈亲吻着她的颈间,“这会,我一定彻彻底底让她死心,等着看吧。”
  厉景呈从来也不是心软的人,但他欠下的东西,也从不推诿,只是这种亏欠,只限于他自己,而不该把荣浅牵扯进来。
  他这辈子,欠得最多的人是荣浅,所以,谁都不能让荣浅去间接替他还债。
  如果一再紧逼,他就只能什么都不管了。欠过的白欠,有过的感情白白有过,说到底,他想还才有今天的事,他要不想还这债,谁在他面前哭死都是白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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