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旧爱新欢理不清（2）

  “咳。”
  康承祜站在旁边，轻轻咳嗽一声。
  楼暖靑看他一眼，终究没有开口说话。
  康承胤看他一眼，也是沉默。
  巷弄深深，泠泠冷风无遮无挡的肆意奔腾，清冷的梅花香萦绕其间，扑在面上，刺骨里带着醉人的甘甜。
  “不知皇弟怎么来了这里却又不走正门？”康承祜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只是笑不及眼，很有些疏离。
  “又何必问？你不是早知道我在找她？”康承胤终究是沉不住气。
  怎能沉住气？有生之年第一次爱上的人，第一个放在心里的人，费尽心思找了那么久，却被他给抢了去。
  “呵~~~”康承祜轻笑一声，眉尾微挑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是你没将她守好，让我得了来，怪得了谁？她既是我的女人，也就是你的皇嫂。不管你乐意还是不乐意，有意还是无意，都别再随便和她见面了。后果，你也是知道的……”
  “康承祜，你别想压我！”康承胤终归不理智，当下就气得面红耳赤。
  楼暖靑捏拳，想着难怪他被追杀，根本就沉不住气，怎么斗得过康承祜！她又哪里知道，康承胤何曾是这样没有分寸的人，这不过是遇了她，气糊涂了。
  康承祜终于撕破那虚伪的好兄长面孔，冷声道：“康承胤，堂堂皇子，这般作为好看？成王败寇，不过如此！”
  “你——”康承胤气极反笑，与康承祜对视道：“你以为，你抢了她就算你胜了？她根本不记得你，心里也没有你！”
  “原来你也有输不起的时候！”康承祜冷笑一声，并不当康承胤这话有什么大不了。只将楼暖靑打横抱在胸前，轻松跃上高墙，回了院落。
  康承祜将楼暖靑放在窗下软榻，抚摸着她满头青丝，心里也是思绪翻涌。
  这个女人，确实是个祸害！为她乱了心，乱了常，乱了……这样的妖孽，就该趁早毁了——康承祜目光阴冷，将手落下来，抚在楼暖靑颈子上，细长白嫩的颈项，只需轻轻一拧，她就会香消玉殒。可——真要毁，又怎么舍得？
  舍不得！明知道留着她，自己许还会做出更多不受控制的事来，却还是想要留着她！
  康承祜气恼的站起身，长袖一甩，自顾自走出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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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子殿下，快刀斩乱麻，这个女人留不得！”
  康承祜捏着手里豆青色小酒杯，没有理会手下心腹的谏言。
  “皇子殿下！皇子殿下已经为她乱了心神，这个女人万万留不得啊！”三名黑衣人跪倒在他面前，领头的中年男人痛心疾首道。
  这个女人是妖孽，从来冷心冷肠的皇子殿下，为了她做事不按常理，迟早她会成为皇子殿下的弱点，成为皇子登上宝座的绊脚石。
  “她是天命女。你们也知道，天命女代表了什么意思。”康承祜眯着眼，想起她尾椎骨上的细小桃花，顿觉春情荡漾胸怀，脸上带了迷蒙的笑意。
  “皇子殿下从来不信命理，她是不是天命女，岂能左右皇子殿下？”
  是了，心腹都知道，他是不信命理的！命理？那是什么东西？谁说每个人的命是老天写好的？哪有生下来就注定好的？康承胤是皇后诞下的又如何？康承胤是嫡子又如何？谁规定嫡出就比庶出的高贵？凭什么康承胤是嫡出就名正言顺的拥有一切？凭什么自己比康承胤样样都强，却因为是庶出而低他一等？
  康承胤得意的脸庞闯入脑海————
  “你以为，你抢了她就算你胜了？她根本不记得你，心里也没有你！”
  “没有你！”
  “没有——没有你！”
  哼！没有我？康承胤，不知死活的东西。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不要你就这样死了，我要你活着，活着看我慢慢将你有的都抢光！
  我要将你娘慢慢凌迟而死，我要让你爱的女人对我死心塌地，我要坐上宝座看你俯首称臣！
  等着吧，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康承祜心里恼恨，手指一用劲，豆青色的酒杯瞬间化为粉末，从指间轻轻滑落而下，坠在花梨木桌面上。
  “不用再说这事，我自有分寸。”康承祜冷凝了脸，挥手让他们退下。
  轻轻吹一口气，桌面上的轻尘就飞扬着飘散开来……
  “哈哈——哈哈哈——”
  密室里，康承祜得意的仰头大笑，黑眸闪烁，光如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