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她赶紧把前头的内容匆匆看了一遍,除去问候姚家人之外,姚书的确说了些古蜀的八卦,的确有提到那边换了新国君,是那老国君的第五个儿子。
“这年龄到不是问题了,可……”她再看向玄天冥,“可这样子算不算是交易婚姻?用天歌的幸福去做交易,我总是有些不甘心的。”
“先别想这么多。”玄天冥道,“想办法见到古蜀国君才能研究后面的事,至少我们得知道他到底能不能解了老家伙所中的蛊。至于天歌那头,以她的性子,如果知道这个事,肯定会为了老家伙、为了国家天下义无返顾的。而这,也是身为皇室子女必须要承担的义务。和亲,不是古蜀也还有别的地方,天歌想要嫁个普通人的机率,实在也是太小了。如果没有眼下这个事,古蜀新君求娶,这到不让人意外。可这事情摆在眼前,对方也明确的提了出来,就像你说的,有了交易的意味,我也不甘心。”
他把事情分析出来,凤羽珩也不得不承认,以玄天歌的身份,想要嫁一个普通人,实在是太难了,而这也正是她早过了及笄之龄还依然没有婚许的原因。大顺是留着这唯一的一个公主,待价而沽呢!
“国难当前,公主应该为家国天下着想。”半晌,姚靖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是我心肠硬,也不是不心疼舞阳公主,只是从臣子的立场、从大顺子民的立场来讲,皇室之人,有义务捍卫一个天下的安稳,给黎民百姓一个好的国政。我不认为八皇子继位之后大顺会好到哪里去,他不是个心术正的好皇帝,更不是个能够一心为民的皇帝,大顺若是落到这种人的手里,国将不国。”
姚书的话让凤羽珩明白,在这件事情上,必须要做出选择来。是要玄天歌一人的幸福,还是要整个天下的安稳?这是道难题。
“先想办法见到古蜀国君再说。”最终,玄天冥拍了板,对姚靖军道:“舅舅正常给姚书回封家书,至于另外的密信,本王这边会另有安排。”
几人商议好,便各自分头行事。姚靖军那头回家书不过是掩人耳目,真正的密信由玄天冥用自己秘密培养的、能飞入云端的苍鹰去传。
那信是直接传给古蜀国君的,特殊培养出来的苍鹰能够确保任何神射手都无法把它从天上射下来。当然,除了凤羽珩用的那种手枪。
信上只有一句话:古蜀新君登基,是时候亲自来向主国大顺进献岁贡了!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59章 放过他吧
即使是最快、最雄健的苍鹰,从大顺京城飞到古蜀皇宫,也要飞上整整十八天。
而在这十八天里,京城的局势到是一度稳定了下来。再因着过年,天武帝封了印没有上朝,更是把这假期一拖再拖地直接拖到正月十六。于是这段日子,人们都比较清闲,也没人进宫去,宫里的热闹便也沉寂下来。
元贵妃与天武帝到是恩爱,整日里都伴在一起,时不时地在宫中走走,到是没出什么幺蛾子。而八皇子玄天墨,则是以养身体为由,终日待在盛王府,并对外称自己吃东西过了敏,短日内不能见客。
对于八皇子的病情,人们到是有些许的疑惑,人们可都记得大年初一的宫宴上,八皇子突然发病的样子,甚至更有人记得他当时两条腿夹得紧紧的,像是在不停地扭动,那样子痛苦极了。可是谁也不知道过敏是个什么症状,到是有人悄悄着人问了大夫,大夫也说过敏之症可以体现在任何地方,不过只要不再接触过敏之物,养上一段时日也就好了。八皇子党的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凤羽珩没再进宫去给元贵妃调理身子,元贵妃自己到是看遍了太医院的太医,每个人都针对她“求子之心”给她开了不少方子,她整日喝着苦汤药,也是喝得闹心。
天武帝劝她:“还是让老九媳妇儿进宫来帮你调吧?她的医术还是好的,太医院的那些个老家伙不如她。你看你天天喝的这些个东西,朕看着都苦,听说过老九媳妇儿手里有那种成片儿的药,不苦,吃着不遭罪。”
可元贵妃哪里还敢让凤羽珩进宫来,自从上次凤羽珩走了之后,她就一直心慌慌的,再加上八皇子这个病,她这颗提起来的心就一直也没放下过。眼下天武帝又提起这一茬儿,她干脆说出自己的想法:“皇上,那御王妃毕竟是九殿下身边的人,您也知道,九殿下一直也有觊觎皇位之心,让她进宫来为臣妾调理身子,总是说不过去的。”
“老九觊觎皇位?”天武帝皱着眉,冷哼一声,“谁觊觎也没有用,朕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皇位传给墨儿,容不得他惦记。”说完,又叹了口气道:“墨儿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进宫来了,也不知道他那个敏症好些了没有。”
元贵妃也跟着叹气,直道:“臣妾也是整日都担心着,夜里也睡不好觉。”
“朕看出来了。”他用大手抚了元贵妃一把,“看你日渐憔悴,朕也是心疼,这样吧!朕准你出宫,你亲自到盛王府去看看墨儿,也省得一直记挂着。朕也想知道墨儿的情况,你看过之后回来好与朕说说。”
“皇上准臣妾出宫去看皇儿?”元贵妃十分高兴。宫中妃嫔是不能出宫的,除非有皇上特许,但一般来说,这种特许太少见了。元贵妃也想见见玄天墨,问问他那病情到底如何了,可是她出不去,玄天墨又一直不进来,这几日实在是把她急得够呛。今日天武帝居然开了这个恩,她乐得赶紧跪下来给天武帝磕了三个头。
天武帝将人扶起来,还把自己的披风亲自给她披上,又让贴身大太监吴英陪着一起去。然后目送着元贵妃离开昭合殿,突然就说了声:“小远子,陪朕走走。”
说完,等了片刻,却没有人回答。他愣了愣,有些疑惑自己为何会叫了这么一句话出来,小远子又是谁?一时间,脑子又有些混乱。
有在殿内侍候的小太监上得前来,到了天武帝身边儿垂手而立,静静地等着吩咐。半晌,天武帝总算是发了话道:“陪朕到外头走走,这殿内的炭火燃得旺了,烧得朕头疼。”
皇帝说要到外头走走,身边跟着的人可就不能少了。一时间,昭合殿这头侍候着的宫人都跟了去,有近有远,声势浩大。
天武帝到也没拦,只是一个人背着手走在前头,大步迈着,谁也不理。
他逛得漫无目的,但无外乎也就是在宫中走来走去。从昭合殿走到后宫,再从后宫进了园子,然后从园子里绕出来,围着冰湖又走。这一走就走了近一个时辰,跟着的宫人不由得提醒道:“皇上,外头天凉,咱们还是回吧!”
天武帝不吱声,就只低着头在小路上不停地走动。可事实上他却是在思考,思考自己近段时日偶尔就会出现的那种浑浑噩噩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眼下元贵妃不在他身边,他就发现一个事,但凡元贵妃不在身边的时候,他就特别容易胡思乱想,想宫中锁事,想他以前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怎么就觉得忘了很多事呢?也想刚刚元贵妃说的,九皇子也有意皇位这话。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是在元贵妃离开之后他才会兴起,而只要元贵妃一回到他身边,那种满满的幸福感就会随之而来,让他觉得元贵妃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八皇子就是他真心实意想要传位之人。
天武帝觉得自己病了,得的是一种离不开元贵妃的病,他真的好庆幸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妃子啊!要不然可就无人能治他这病症,他就要终日都像现在这般,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心里总觉得一点底都没有。说些娇情的话,他就像是一棵浮萍,没有根,也不知道该靠向何处。
再次绕到一个小园子前,天武帝停了下来,看着园子里厚厚的雪,突然就呢喃了一句:“朕是不是真的老到不行了?这应该就是什么老年痴呆症吧?”他说完,却又愣了一下,老年痴呆症?这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话?记忆中好像有人跟他说过这个词,他却想不起来是什么人跟他说过。
身边的小太监没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紧着问了句:“皇上可是有事?”
天武帝摆摆手,正想说没事,这时,却看到小路的另一头有个人往这边走来,太监打扮,一直低着头,直到走得近了些,这才发现前方有人,一抬头看到自己,不由得一愣,然后又低下头,恭恭敬敬地上前,跪下,说了句:“奴才叩见皇上!不知皇上在此,奴才惊扰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天武帝看着这人,愣愣地叫了声:“章远?你怎么在这里?”然后还下意识地补了句:“地上多凉啊!你跪着干什么?”可是说完之后突然又反应过来,奴才见了自己不就是应该跪着的么?那么多人都跪过,为何自己偏偏要担心这个小太监着凉?他想改口,可也不怎么的,就觉得这个小太监以前见了自己似乎都是不用跪的,这种念头不知从何而来,让他十分诧异。
跪着的人听了这话,心里也是阵阵发酸。可酸归酸,章远已经怕了,已经不敢在天武帝面前放肆了。他知道,现在的这个皇帝再也不是自己从小到大侍候过的那个人,虽然表面一样,里子却全都换了。他很有可能再次被打入罪奴司,而那个地方,是他一辈子也不愿再去的,那段日子,怕是将要成为他这一生最恐怖的回忆。
“皇上,奴才不怕凉,奴才跪着就好。”他恭敬又谨慎地说着话,头始终都没有抬起来一点。言语中的生疏与从前的章远判若两人,天武帝看着这小太监,又开始恍惚,又开始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是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两人就这么一跪一站地静静耗着,直过了很久,天武帝这才重叹一声,自顾地说道:“朕老了,很多人很多事都不记得,总觉得你这奴才很亲切,也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以前的事都忘了,都忘记了啊!”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往章远身前虚扶了一把,又道:“你起来吧!去做你的差事,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章远恭敬谨慎地给天武帝磕了个头,又说了句:“奴才告退。”然后起身,后退几步,转身就走。
天武帝又下意识地喊了声:“小远子!”这称呼一出口,立即想到,以前就是跟这章远叫小远子的呀!他终于记起了小远子是谁,可是……记起又有什么用呢?除了这个称呼,他最多也就能想起这章远的确侍候过自己一段时日,再多的,就又没有印象了。脑子里就像有一块抹布似的,他刚想起一点,后面就有人挥动抹布擦去一点,让他刚想起来就忘记。
可是,那个挥动抹布的人,是谁呢?
他无限纠结,章远却是在听到那一声小远子时停下脚步,终于抬头看了天武帝一眼,可也就是这一眼,就让他的眼泪汹涌而出,再也控制不住。
天武帝看到了,心里更是纳闷,他怔怔地问:“你为何要哭?见了朕为什么要哭呢?是朕把你吓到了吗?”
章远摇头,只往后又退了一步,没有说话。
天武帝见他后退,自己便不自觉地往前迈了步去,总有一种冲动想劝劝这小太监别哭了,因为他哭得自己心里难受,有点心疼,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在面前哭泣一样,总想上前去哄一哄。但一个皇帝哄太监,这是不是太奇怪了些?
就在这时,突然就在天武帝的身后,有皇后的声音响了起来——“章远现在是臣妾的奴才,皇上,既然过去都已经忘了,那……你就放过他吧!”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60章 云妃啊!
天武帝觉得皇后话里有话,可他又不想再多问什么,因为皇后面上带着的那股子傲然和冷漠让他有些生气,而他虽然忘记了许多,却始终记得,留这女人在后位上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可惜,那一份多年“愉快合作”的伙伴情谊,却是被遗忘干净了。
天武帝挥挥后,转过身去走了几步,示意他二人离开。章远跟在皇后身后,默默走远,天武帝却在脚步声响起时,转回头来目送那二人远离,心里很不是滋味。“你们都别跟着朕,朕想一个人走走。”他对身后随行的宫人下了命令,冷着脸下的命令,谁也不敢不听。
终于,天武帝摆脱了那一众人的跟随,整个儿人也放松下来,走在皇宫的道路上,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好像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他觉得自己被压抑了太久太久,哪怕有元贵妃在身边,偶尔的时候也还是会觉得憋闷,那种憋闷是从心里,没有来由。
行走间,偶有遇到往来宫人,也都是挥挥手打发了去,直到他终于站住脚,再一抬头,却是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很大很气派的宫院门前。他神情微怔,望着这座宫院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月寒宫?”宫院门前的匾额上书着这三个大字,天武帝呢啁念出,心里一瞬间便起了滔天变化。那种头疼的感觉又再度袭来,随之一起来的,竟是一幕幕熟悉又陌生的过往,就像唱戏一样在脑子里匆匆而过。
那些片断有些零散,但还是很真切,他想起自己跟章远二人站在这扇大门前唱山歌;想起自己曾无数次的止步在这扇大门口,好像里面的人并不让他进去;想起这座宫院曾起过大火,后来他亲自监工重造,还坑了好些个大臣的银子;也想起后来自己似乎能进这宫院门了,还跟里头的一名女子十分亲近,一日三餐都一块儿用,但却并不留宿。那女子很美很美,身上带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仙气,绝非元贵妃这样的庸脂俗粉能比。
这念头一起,天武贵又是一怔,怎的就把元贵妃比喻成庸脂俗粉了呢?那不是他最宠爱的贵妃吗?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冥思苦想不解间,有个宫人从边上小路走过,天武帝招招手把人叫到跟前。那太监正想跪,被他拦住,只问了句:“你告诉朕,这月寒宫里头住着的人,是谁?”
那太监明显的就愣了一下,然后怔怔地说:“是云妃娘娘呀!”然后不解地抬起头看了天武帝一眼,目光中满带着疑惑。
天武帝也看出门道来,又问了句:“怎么?朕不记得这宫院里住着的是什么人,很奇怪?”
那宫人点了点头,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敢说,就低着头杵在原地,一声不吭。
“你去吧!”天武帝也懒得再问了,他自己是个什么毛病自己清楚,脑子里忘了很多事情,自己也清楚。只是有的时候那些事情又很清晰地出现,但也持续不了多久便又淡了去。想来,这宫院中住着的人,也是在这个毛病下被他渐渐淡忘了吧!
小太监低头退了去,直走了很远还回头张望,但见天武帝还呆呆地站在那里,心头也不由得有些酸涩。
关于皇帝性情大变之事,虽说在宫中算是隐晦,可人们也都多多少少能知道一些。他只不过是服侍一位婕妤的小太监,平日里很难见到皇帝,今天经过这地方,也是替那位婕妤娘娘到园子里去采几只梅。但天武帝跟云妃娘娘之间的事谁人不知道呀!虽然对宫中妃嫔来说是残酷了点儿,但那也确是大顺人人乐道的佳话,一个皇帝不爱六宫独爱一个二十多年不肯见他的云妃,天武帝早就因为这个事被扣上了痴情的帽子。可是,如今的皇上却是连云妃都不记得了,这小太监轻叹,只道果然世事无常,谁又能想到云妃也有今天呢?
“云妃啊!”天武帝回想着刚刚那些在脑中闪过的片段,想到了那个有几分仙气的美貌女子,唇角不由得就泛起了笑来。他又往宫门前走了几步,然后抬手扣门,一边扣还一边纳闷着,怎么大白天的就把宫门给关得这么严实呢?
扣了一会儿,宫门总算是被里头的人不紧不慢地打开。出来开门的是个掌事宫女,见了他有些吃惊,却也不怎么紧张,只是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道:“皇上万安,云妃娘娘不见客,请皇上回吧!”
“恩?”天武帝听得糊涂,“让朕回?这不是云妃住的地方么?朕是皇上,没听说妃子还把皇上往外赶的道理。这皇宫里头,还有什么地方是朕进不得的?”他一边说一边就伸手推门,作势就往里头走。
可那掌事宫女当时就跪下了,挡着他的路、语气平静地道:“皇上若执意要进,那奴婢也拦不住。可是奴婢又接了云妃娘娘不见客的命令,特别是不见皇上。所以,皇上若真要硬闯,那奴婢就只好死在这里,请皇上从奴婢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你说什么?”天武帝大惊,他真没想到这宫里还有这样的奴婢,这月寒宫的架子也太大了!他欲发火,可是这火气还没等冲过头顶,阵阵头疼便又来袭。天武帝捂着一边的头,另只手扶住宫院大门,表情十分痛苦。
跪着的宫女见状赶紧道:“皇上要不要紧?可需要奴婢派人去传太医?”说完,又往后头瞅了一眼,发现一个跟着的宫人都没有,不由得又诧异起来。
要说天武帝独自一人来月寒宫,那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以前云妃不见他时,他经常一个人跑过来闹腾,不管白天还是半夜,特别任性。可现在毕竟跟以前不同,皇上被元贵妃管着,怎么可能还单独来月寒宫?而且刚刚听他说话的意思,似乎对月寒宫的规矩很是奇怪,难不成,皇上真的把从前的所有事都忘了?包括云妃?
“不必传太医,朕一会儿就好。”天武帝靠在宫门上,尽可能地不再去想关于这座月寒宫,关于什么云妃之事,尽可能地把那个美貌女子从回忆里再度清除出去,然后再尽可能地去想想他如今最宠爱的元贵妃……终于,头痛症有所缓解。他长出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两步,冲着那宫女道:“既然云妃执意不见,那朕就不进去了,你们把门关上吧!”
他说完这话,月寒宫的宫女一点都没客气,直接就把院门给关了起来,还从里头插上了栓。
天武帝苦笑,只道这月寒宫防着他怎么就跟防着贼似的?大白天的关门不说,竟还落锁?这到底是干什么?
不过,他没心思再猜,深怕想多了那头疼症再犯。可是再想想,却又开始纳闷起来,为什么这头疼症就一定要元贵妃才能治呢?刚刚他也是在想到了元贵妃时心情舒缓,头疼才减轻的,这到底是为什么?难不成元贵妃是药?都不用吃,一想就好?
老皇帝头一次感觉出这里面似有蹊跷,对于元贵妃,也头一次生底起了戒备,甚至有一个大胆的念头产生: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就等于上了元贵妃的瘾。他是皇帝啊!怎么可以对某件事情和某个人上瘾的?不行不行,他得想想办法,要把元贵妃这个瘾给戒掉。
这头,天武帝的精神有所松动,而盛王府里,元贵妃却是对着正病发的玄天墨,吓得大惊失色。
玄天墨的痒症每天都犯,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从前天起,太医给的那止痒的药已经不管用了。他又命人到外头买来各种止痒的药,甚至还到百草堂去买药,可惜,买回来的药都止不住他这种痒,以至于他忍受不了,不得不动手去挠。而这一挠,就把那处给挠得血肉模糊,若不仔细看,几乎都看不到他那命根子了,很是触目惊心。
元贵妃到时,玄天墨就正在抓痒,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儿子满身满手都是血,吓得惊声尖叫。
这一叫到是让玄天墨回过神来,偏头看到元贵妃,当时就大叫了一声:“母妃!你可有去查?到底是谁在害我?”
元贵妃吓得差点失了魂,被玄天墨这么一喊才回过神来,却怔怔地摇头:“查了,但是查不到。宫里培养晓事人的那头我也去问过了,不是她们做的。”
“那到底还能是谁?”玄天墨用力地拍着床板,下身痒得他又哭又笑,手还在不停地抓。一用力,竟是抓了一片肉下来。可他根本也觉不出疼,只顾着痒了,那感受简直生不如死。
元贵妃此刻也绝望了,她看着玄天墨下身那地方,心里直道:“完了!全都完了!”伤成这样,根本就无力回天,那处不中用,而玄天墨又膝下无子,那个皇位就算坐上去,也是白费。不过到也不是绝对,到时候大不了抱养几个孩子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她怕就怕玄天墨在这样的痛苦折磨下根本是连病都保不住,一旦玄天墨死了,她还能有什么指望?
她这样想着,下意识地往自己小腹处按了去。这肚子也是不争气,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管是老皇帝的种,还是那蛊师的种,她现在也计较不了那么多,只想着能让肚子快点鼓起来,这样才能成她的大事。而眼前这个儿子,实在不行,不要也罢。
她这动作和表情一下子就落进玄天墨的眼里,他眼中怒火顿起,指着元贵妃大声道:“你不要打别的主意!我告诉你,我一定会好!一定会好的!”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61章 蛊师的野心
元贵妃受了不小的惊吓,在这盛王府再待不下去了,仓皇而逃。逃走之际,还能听到玄天冥撕心裂肺的叫声,让她心痛不已。
说到底,那也是她的儿子啊!而且是这么多年唯一的儿子!她曾经把这个儿子当成生命中唯一的指望,曾经把最大的希望和幻想都寄托在这个儿子身上,曾经那么那么爱自己的儿子。可是事到如今,她有了必须要完成的目标,她有了必须要走的路,她终于明白,想要不再受制于人,想要坐上高位,就只能靠自己。所以,她无论如何,不能输。哪怕玄天墨不行,她也要再扶一个行的上来。
元贵妃出了盛王府,坐上宫车回宫,可待她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来到昭合殿前想要跟天武帝报喜不报忧时,那进去传话的太监出来之后却是十分为难地同她说:“贵妃娘娘,皇上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执意不见您,还说请您回自己的宫院去,近几日都不要过来了。”
“什么?”元贵妃几乎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皇上不见本宫?这怎么可能?”
那传话的太监也很纳闷,按说元贵妃现在正当宠,皇上对她那是百依百顺,怎么可能就不见呢?可皇上又的的确确说是不见的,这让他十分为难。
这时,元贵妃的问话又响了起来,她问的是:“今日本宫不在时,皇上都去过哪里?见过些什么人?”
那太监答:“娘娘离开后,皇上说是想到外头走走,奴才们就一路跟着,也不过就是逛了逛园子。到是看到了皇后娘娘,和从前的远公公,说了几句,然后皇后娘娘就把远公公给带走了。再后来,皇上就不让奴才们再跟着,一定要自己逛,奴才们便不敢再跟。后来听说……听说皇上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月寒宫,还敲了门,只是月寒宫里的人并没让皇上进去。”